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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咕起来。
张娘子道:“原本我姑母跟表妹要陪我来的,毕竟我才刚跟着相公进京,谁都不认识,可不得她们带着我认认人嘛?
谁知听说了那位要来,未免那位见着表妹尴尬,她们便改主意不来了。
叫我说呀,大可不必如此,大家都是接了锦乡侯府请帖的客人,哪有甚来得来不得?
偏姑母跟表妹心善,处处替旁人着想,这样善解人意的人儿如今可真不多见了呢。”
旁边那位王娘子的相公是程大老爷的门生,自然是跟张娘子站在一处的。
闻言附和道:“张娘子你说得在理,程大姑娘那人我还能不知道?出了名的模样好性情好,我家老太太前些日子还念叨,说这样好的小娘子,也不知道哪位郎君有福气得了去?”
张娘子幽幽道:“多得是人家托人上门求亲呢,我姑母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可惜表妹一个都没应。
唉,许是伤情太深,一时间很难接受另嫁他人。”
这会子时辰还早,东小厅里统共也才坐了三四拨人。
姜椿本不认识这位大嗓门的张娘子,直到坐她旁边的娘子说出“程大姑娘”
四个字,她这才如梦初醒。
感情这是冲自己来的啊。
宋时音那头暂时还未出现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她这里倒是先出现了一只。
姜椿腰腹一个用力,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面向那张娘子而坐,甚至还将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架起二郎腿。
她回身抓了把五香瓜子在手里,边用手剥着瓜子,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位娘子昨夜宿醉未醒?竟然大早上在这里说起醉话来了,真是怪好笑的。”
张娘子一怔。
她以为这个乡下来的杀猪女,头一次来到锦乡侯府赏菊宴这样的大场合,就算不畏首畏尾,也会谨小慎微。
即便听到了自己夹枪带棒的话语,也只能在心里生闷气,不敢反驳半句。
谁知自己才刚开个头,她就跳出来了,她是怎么敢的啊?!
张娘子冷笑一声,扯着她的大嗓门吆喝道:“姜娘子说得这是什么话,我正与王娘子说家事呢,你却突然跳出来打断我们,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忒不懂规矩了些?”
姜椿将剥好的一把瓜子仁送进嘴里,咀嚼一番咽下去后,这才好笑道:“少装相了,你在我背后十分没规矩地说我夫君的闲话,被我听见了,不道歉不反省就罢了,还玩倒打一耙的把戏。
不愧是程家的亲戚,恶人先告状这套玩得贼溜。
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装什么聊,纯情呢?
伤情太深?全京城的人谁不晓得,宋程两家婚事之所以作罢,乃是因为程家见宋家被抄家下狱,忙不迭地退婚撇清干系。
到你嘴里程家却成了无辜的那个,被退婚后另娶他人的宋时桉却成了负心汉。
是想笑死谁呢?
宋家人要脸面,不愿说别人的是非,但我姜椿可不是,我眼里见不得脏东西。”
她说顺口了,差点将“聊斋”
两字给秃噜出来,还好及时改了。
张娘子被如此直白地抢白一通,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一时间竟寻不到理由来反驳。
只能一下站起来,疾步冲到姜椿面前,大声嚷嚷道:“谁是脏东西?你说谁是脏东西?你怎么骂人呢!”
姜椿抬眼,居下临上地瞪着她,好笑道:“哟,张娘子你年纪轻轻,耳朵怎地就不好使了?说谁是脏东西?说的当然是——”
她故意拖长腔调,好一会子后,才掷地有声地吐出最后两个字:“你呀!”
张娘子气急攻心,伸手用力推了姜椿的膀子一下,把姜椿推得上半身往后一仰,脖颈连同上头的脑袋都抖了三抖。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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