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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声!”
仲儿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方便进出。
听到刘媚子如此说,却是严厉了起来:“郎君之事,岂是婢子能议?尊卑何在?”
车厢虽小,却是坐下了仲儿和三个小婢女,她们也不觉得这如何拥挤,相比起那些要乘露车的,她们已经很好了,只是这样就不能卧息了。
此时见到仲儿忽作厉色,小婢女们纷纷眼观鼻、鼻观心起来,只怕自己也受牵连。
仲儿扫了一
眼三个小婢女,知道她们都有差不多的想法,便教导她们道:“为仆做婢,本分为上!
若无聪明,亦是小事,只怕聪明太过,又乏规矩,这才是大患!
一来,尊卑不能忘,郎君好性是福,却不能因此反受其害。
二来,郎君不受大王好意,你们哪里知道缘故!”
仲儿其实人很好,对于小婢女虽严厉,却不是因为她喜欢作践人,而是为了这些小婢女好。
做人奴婢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如今已经是奴婢了,多说无益,只能尽量讨人喜欢,让自己日子好过些。
所以说的这些话也是教诲之语,并非随便说说。
这三个小婢女虽然好,但之前并没有安排在小郎君身边,是这次小郎君离开洛阳,这才被选出来的。
她们对小郎君不太了解,这才说了这样的话。
想到她们以后不知要侍奉小郎君多久,仲儿便语重心长地道:“郎君行事,自与他人不同!”
“譬如舆、辇,郎君从来不用,郎主向年也曾问过,舆辇稳妥,为何不用,郎君只道‘以人做畜,实为不忍’。
此言传出去,便是国家也称赞‘至纯至善,质朴淳厚’,从此不管别府如何,府上再未用过舆、辇。”
舆就是轿子的的祖宗,由人肩扛手提,抬着的就是。
辇则和车更像,只不过带动车子的并非畜力,而是人力。
车、舆、辇之类,在后世概念逐渐合流,但在中古以前还是泾渭分明的。
仲儿一边帮着小婢女们整理包袱,一边道:“郎君仁善,待人接物温和可亲,你们日后便渐渐知道了。
这样一来自然有好处,我等日子好过不用说,也有不好,易为人所蒙蔽,须我等多多小心。”
说到这里,仲儿又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她脸色已经轻松了不少:“尔等如今才初初侍奉郎君,知晓多少?日后便知,郎君行事多有出人意料之处,初时不解,当是稚儿心性,后再思虑,方知仁厚!”
当下并非什么路不拾遗的太平盛世,如自家郎君一样的性子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但仲儿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她也说不清楚其中的道理,她只是觉得郎君这样挺好的,如果有一日郎君和府中其他郎君一般,反而很难接受。
为此多费心她也愿意!
另一边,之前送卧辇的兵士也在说这件事。
“许家小郎君怎么不用卧辇?这可是大王自用之物,若非大王喜骑射,一路骑马,也不会送来了!”
其中一兵士抱怨道:“若是受了,我等还免些麻烦!
如今还须向上禀报。”
另一兵士也道:“不过一小儿,借大王之势渡江南去,怎么长史那样在意,时时遣人照看?”
地位似乎高一些的兵士却道:“尔等如何知道!
长史与许家又不是故旧,所以如此,自然是大王意思!
昔年大王受杨太后恩惠,亦拜见过杨太尉,叙过辈分!
如今右仆射夫人、东莞县君正是杨氏女!
这位许家小郎君也算是大王外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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