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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方才所见之景,他又道,“除了一个受了伤、行止略微奇怪的玄衣青年,倒是没有旁人。”
“奇怪?”
闻沉渊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如今都三月底了,那青年手里头还拿着一只坏了的莲花灯。
那莲花灯应该有些年头了,上头染的色都掉得差不多了。”
他摇头道,“那人也是奇怪,手腕上一道道交错的旧疤,如今更是添了新伤,可伤口都绷开了,他还死死拽着那没用了的莲花灯。”
——“把心愿写在纸上,再把纸放在莲花灯中。
承载着我们闻祁愿望的莲花灯在水中乘风破浪,愿望就会实现。”
——“只要母妃。”
——“母妃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只管许自己想要的愿望就好了。”
——“我只要母妃陪着我。”
——“好,母妃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虞归晏本是跟着闻沉渊的步伐,蓦然顿住。
闻祁!
那是闻祁!
脑海里有个念头疯狂地叫嚣,虞归晏的脚步犹如生了根,动不得分毫。
只有闻祁才如她一般,手腕上满是伤痕;也只有闻祁才会留着那破了的花灯。
虞归晏猛然抓住闻沉渊的手臂,眸光沉沉:“他伤得重吗?”
闻沉渊只感觉手腕一紧,回眸便瞧见了虞归晏深如寒潭的目光,那是层层情绪交织后终于沉淀的静谧悠远,亦是暗夜里光芒坠落入深渊的萧疏沉寂,映着那昏黄的烛火,一寸寸摇曳进他的眼底。
烛火张扬的暗室内一时安静,直到烛火在空气中轻微的爆破声响起,闻沉渊方才缓缓道:“神智不清。”
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
虞归晏却是心头一紧,连声音也蓦然干涩:“上头没有旁人,对吗?”
闻沉渊点点头。
“我想救他。”
虞归晏紧紧盯着闻沉渊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
“我陪你。”
虞归晏一愣。
淡静的烛火下,一袭蓝衣的清隽少年微凝了眉目认真地回望进她的眼中,虽远犹近。
层层叠叠晕染开的烛火中,她有片刻的恍惚:“你便不好奇我为何要去寻长说,如今又为何想救密室外头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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