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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杭见他如此,脸上的笑容更多,手指轻移,抚上他细嫩细幼滑的脸颊,陈秋浑身一颤,几乎要大声哭出来。
兰子杭摇摇头,叹道:“瞧瞧,难道我是什么恶霸不成,把你吓成这样。
你放心,我兰子杭从不勉强别人,你不愿意,我绝不会碰你。”
他直起身子,走到桌边接着看帐,时而拿笔批示,竟不再理陈秋。
陈秋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对暂时出现的安全竟然不敢相信。
他不敢动,仍旧蜷在床角,看看兰子杭,又看看房门,不知可不可以离开,但兰子杭没发话,他哪里敢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求见,兰子杭去了外屋,不一会儿陈秋竟然听到自己爹的声音,顿时喜出望外。
什么顾不得,跳下床去跑到门边,侧耳偷听。
陈老爹是来求兰子杭给个恩典,让兰家药铺继续赊药给他,陈秋的娘病情已有明显好转,此时如果停药,不但前功尽弃,只怕性命不保。
陈秋听着爹低声下气地恳求,心中绞痛,兰子杭却不发一言。
带陈老爹进来的管事道:“前面大公子说喜欢你家陈秋,你死活不肯送进来侍候,现在求得着大公子了又来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陈老爹沉默半晌,低声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仗他传宗接代,万万不可……不可……”
管事笑道:“你当你儿子是什么?他现在年纪小,招人疼爱,好好陪大公子几年,待十八九岁了,自然会放他出去,兰家待人什么时候亏欠过?放出去的孩子,都赏钱赏地,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
以色事人,终不是清白的事,陈老爹倔强地不肯答应,管事劝他几句,也不再说,兰子杭始终没有发话。
陈秋惶恐地听着,既怕爹同意将自己卖入兰家,又怕兰子杭不同意给娘赊药,真是左右为难。
陈老爹翻来覆去地求恳,兰子杭厌了,命人带他出去,陈老爹知这一去再无指望,绝望下跪地叩头,哀哀求告。
管事的硬把他拖出门去,骂道:“给你指路你又不走,净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兰大公子又不欠你的,凭什么白给你赊药?”
屋门一开,兰子杭看见浑身僵硬的陈秋站在门里偷听,一点也没生气,微笑道:“你想跟你爹走吗?现在就去追吧。”
陈秋呆呆地看着他,脸色雪白。
兰子杭从他身边走过,从容坐在桌边,接着看帐。
陈秋看看外面,正屋的门敞开着,阳光灿烂,他随时都可以走,但脚下这道浅浅的门槛,却始终迈不出去。
温暖的风吹过来,拂动他的衣裳,薄薄的丝绸摩擦着肌肤,清凉凉的。
他只穿着一层单衣,身体被洗得干干净净,雪白的赤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乌黑的头发垂下来,随着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不是自己来到这里的,也不是自己洗的澡,更不是自己换的衣服,他早落入了别人手里,被洗干净,准备好,奉献给兰大公子。
他们没有给他鞋子,因为知道他用不着——他根本跑不了,兰大公子甚至用不着强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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