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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见她头发未整,衣裳不过是在白天的寝衣外加套了一件外袍,那裤腿上还隐约可见几块血痕,便知这人是被从床上直接抓来此地。
“冤枉……我冤枉啊……”
马迟迟面白如纸,满头是汗,眼神已有些涣散,双手紧紧捂着小腹,除了一句“冤枉”
,她似乎说不出别的话来,而干枯的唇中冒出的声音,从刚进公堂时的声嘶力竭,到如今的哑瑟不堪,已越发微弱,似乎难再支撑。
秦婠听到“冤枉”
二字,浑身一颤,勉强按下的旧日记忆像吞噬人心的巨兽,咆哮而来。
她记得当年自己也像马迟迟这般,发衣皆乱地被人按在公堂之上,不管说多少次“冤枉”
,都没人信她……猝不及防闯进脑中的画面让她不可扼止地颤起,身边的何寄很快发现她的异常,见她面色陡白,不禁心头一刺,小声问道:“怎么了?”
秦婠说不出话,只听到堂上陆觉不知又问了什么,马迟迟只知道说“冤枉”
,陆觉便命人取来拶指,要给马迟迟上刑。
待那刑具取来,七寸长、径圆五分并以绳索贯之的十二根木条乍然入目,秦婠更是怵然。
十指连心,没人比她明白拶指之痛。
她猛地握紧双手,退后半步,目光已然盛满恐惧,碎碎呢喃的都是旧日噩梦。
“冤枉,冤枉……”
那声音小得只有何寄听得到,也不知为何听在耳中只觉刺心万分,叫他痛得难受,他情不自禁伸手要揽她,却忽闻堂外一声沉喝。
“陆大人,且慢行刑。”
沉稳的脚步声响过,有人迈进堂间,秦婠听到陆觉的声音。
“下官见过燕王殿下,镇远侯。”
她茫然望去,见到着一身绯红衣袍的沈浩初朝自己走来。
“接下去交给我,你别担心。”
温和的声音充满力量,像极了那年卓北安在牢中对她说的话。
温暖的掌握住她的手,驱散她即将滑落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写到男主,我也是肝了……虽然在短暂的下线后,他刚刚上线露个小面,但我真的……尽力写了……疑点宜喜宜嗔的脸上突然涌现的无助,绞得人心痛极,沈浩初看着堂上景象,想起在牢中的她,绝望迷茫的目光无一丝生气,哪及如今半分鲜活。
他知道她想到过去,可众目睽睽,他无法安抚她,能做的不过是握握她的手,说句话,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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