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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铺了铺床准备睡觉。
看来天上地下的习俗都一样。
红枣、花生、桂圆、瓜子,早生贵子,铺在鸳鸯交颈的大红被子上。
谁说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却还是有些不同的。
阴冥的婚礼,连洞房花烛都要闹一彻夜,什么变态离奇的恶趣味都有,上回我一位表妹的婚礼,新郎新娘被关在外面,宾客们在新房凑桌打了一夜的马吊。
看着空荡荡的大房间,我突然又觉得那样的婚礼挺好,起码真实。
当年我跟阎恪也在人间闹过旁人的婚礼。
人间的婚礼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却也热闹。
再看我今日的大日子,不准胡闹,因为事关天家的威严,禁止鸣炮,因为污染环境。
我心不在焉地脱了外衣往椅子上一撂,在床沿坐下,屁股下软乎乎的,吓得我弹地跳起来。
“你、你怎么进来的?”
阎恪黑着脸坐在那里。
“这里是我的寝殿。”
他顾自解了外衣睡下,燃着的龙凤烛被他一挥手的掌风弄灭。
我听说,龙烛是要烧到天亮的,吉利,秦晋双方才会长久。
我干愣着,月光倾泻淌了一地,夜色中他突然出声,“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欲擒故纵?”
我气了,正想着还嘴呢,手腕上猛的一个力道一拽,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是鲜红滴血的账顶,人就被他一把压制在身下。
气息喷薄,我额角的头发一动一动,脸一下子烧起来了。
我从来没有跟他靠的这么近过。
他盯着我,我忍不住别开脸,“你,你,你想干什么?”
“你们地底的人,就是如此趋炎附势?为了攀附天家,不吝拿婚事做筹码。”
瞧着他冷的像坏人的脸靠近了,嘴里说的尽是讽刺的话,一样子还从个人上升到家族,我的心情一下子冷了。
遥远地方的一位哲人说过,心情冷下来的时候,头脑会变得健全,我看不见得。
我抓着床单的手攥紧拳头,一拳挥了出去。
“你疯了?”
阎恪猝不及防,捂着眼睛,怒气未消笑意渐长,“我听说,越是卑贱,自尊心便越强,看来是真的。”
我的指甲抠着手心,像要把手背穿透了,可是不疼。
我喊道:“我爹是爱巴结,可不会拿我的婚姻做筹码。
没错,我是想嫁给你,我,我就是看上了你的家世,你哪里好,皮相一般,脾气又臭,修为还烂,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比起阎琛来是望尘不及,要不是天君的嫡子身份摆着,叫花子也瞧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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