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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关按下的那一刻,忽然有一阵风从未关紧的窗里吹进来,扬起素白的落地窗纱。
江若绥看着熟悉的客厅结构,总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住过,大脑里闪过几张熟悉的画面,但细细想去,那些记忆又很快如水入江河,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涟漪。
江若绥不是会为难自己的人,索性不再想,抱着云月安,顺手关上门,凭着经验,往里走去,寻找卧室。
在去卧室的路上,有很多东西都被随意且零散地放在地面上,盖着白布,看不清是什么。
江若绥没有偷窥人隐私的习惯,专心找卧室。
很快就被他找到了。
最大的主卧在最里面,卧室里没开灯,黑漆漆的。
江若绥眯着眼睛,艰难地借着外面客厅的光线,找着墙上的开关。
片刻后,他终于摸到了墙上的凸起,顺手按下。
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一副巨大且黑白的木质相框猝然映入了江若绥的眼里。
那黑白照片大概长有八十厘米那么长,宽六十厘米,就这么大剌剌地摆在临窗的桌上,正带着诡异的森森笑意,地看着他。
而照片周围则摆着一圈白黄的菊花,还有不少贡品和香烛,正在江若绥错愕的注视下,袅袅散发着白烟,将漆黑夜色中随风扬起的白窗纱衬的愈发诡异和森然。
而那木质相框照片里的人,正是江若绥自己。
“”
江若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而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这间主卧的设置还维持着新房的布置,墙上贴着大大的鲜红“喜”
字,红被红枕,甚至连搭在床边的睡意都是红色的,唯有墙上的照片和周围的话是白色,在这样鲜明的色彩冲击下,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江若绥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在自己黑白“遗照”
的含笑注视下,赶紧错开视线,掀起床上的被子,匆忙将云月安塞进去。
但在被子被掀开的一瞬间,江若绥再度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床正中正放着印有他黑白照片的骨灰盒,看起来像是空的,被被子一带就轻巧的差点滚下床。
云月安迷迷糊糊之间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伸出手臂,手脚并用地缠上那骨灰盒,将那骨灰盒紧紧地抱在怀里,脸颊几乎要和江若绥的黑白照片贴着,不留一丝空隙。
这样熟练的动作,看起来已经在私下里做了很多次。
江若绥站在床边,看着抱着自己的“骨灰盒”
陷入沉睡的云月安,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桌上放的黑白照片,面容入水,简直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把自己的主卧打扮的像灵堂供奉自己的前夫,还天天晚上抱着空骨灰盒睡觉,除了精神病,还有哪个正常人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思及此,江若绥放在身侧的指尖微动,片刻后抬起腿,走到桌边。
他的指尖抚过自己照片边缘,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狠狠沉着脸,用力地将照片倒扣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像是风暴来临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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