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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变调,连乔挺着脊背,兀自笑个不停,只有大颗的眼泪不断从苍白的面颊上滑落,也顾不上擦拭。
楚源只觉心如刀割,他轻轻将连乔揽入怀中,不断摩挲她汗湿的耳鬓,“阿乔,不要难过,朕知道你的心意,可你却不知朕的心意。
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
他托起连乔的头,紧紧凝视着她,“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朕都会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尽全力爱护她。”
无论楚源是否真心实意,至少连乔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虽然有杨涟的诊断做铺垫,她这些时日仍是提心吊胆的,就怕一举得男,自己成了大兴朝的功臣——要知道,现在她还没有把握将楚源的心完全掌控。
与其去赌未知的可能,还是现在这种状况更稳妥些。
连乔决定,以后经过佛堂一定要多烧几炷香,无论是哪路神佛赐予她这样的好运,她都深深感激那一位。
至于楚源,不管他表现得多云淡风轻,心里一定还是惋惜的: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可是一到分家产的时候,不还是重男轻女么?所以这种鬼话听听就罢了,男人若没有子嗣承继,那和太监没什么两样。
连乔当然不能在楚公公面前流露喜色,反而要以同样的悲痛感染他,从而加重他的痛苦——也加深皇帝对她的怜惜。
在楚源的劝勉之下,连乔渐渐收住眼泪,一个母亲的心总是会因儿女振作的。
她就着皇帝的衣袖拭了拭泪,抬起红肿的眼睛道:“陛下,臣妾的孩子呢?”
楚源便让那位嬷嬷将公主抱进来。
刚出世的女婴小脸儿皱巴巴的,裹在桃红色的襁褓里,活像个没长毛的猴子。
连乔破涕为笑,“长着真丑。”
小女娃眼睛微闭,稀疏的睫毛覆盖其上,却弱弱的抬了抬小手,仿佛对母亲的话表示抗议。
接生嬷嬷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刚出世都是这般,再过几个月,长开了就好了。”
“果真么?”
连乔有些不信。
楚源掐了掐她的脸,不满道:“老人家不比你经过的事多?再说了,哪有人嫌自家儿女丑的,朕瞧着倒是好看的紧。”
他俯下身去哄那个皴皱的小毛团,神情一如天底下最慈爱的父亲。
几个年轻些的嬷嬷在旁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只觉艳羡不已,恐怕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哪想得到这对男女虽则相貌登对,感情甚笃,却是一双同床异梦的可怕夫妻。
作者有话说:
抱歉,昨天本来该有赐名
楚源虽疼爱女儿,但好好的继承人没了,还是有些咬牙生恨,他拧眉道:“朕早说姓杨的无用,什么半吊子医术,连个男女都断不准!
依朕看,这个太医他别当算了!”
连乔嗔道:“陛下这就是迁怒了,杨大人又不是神仙,哪能铁口直断、样样都做准的。
何况,杨大人还是臣妾保举的,陛下是在责怪臣妾识人不明么?”
“朕怎会怪你?你为朕生儿育女,已是辛苦至极,朕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楚源忙拉起她的手,都说产后的女人心思敏感,生怕她积了郁闷在心底。
连乔凝视着他的眼,诚恳说道:“那么陛下也别责怪杨大人。
若无他几个月来的思虑操劳,臣妾也不一定能安然生下这个孩子。
何况,公主出世,陛下也该多为她积攒些福报,怎么还好造杀孽呢?”
杨涟不过是听她的话而行事,连乔自然要保住这个忠心的属下,诛灭功臣非仁者所为。
正是这句积福让楚源有所软化,他爱怜的看着女儿娇嫩的小脸,“也罢,就让他将功折罪好了。”
连乔莞尔一笑,“陛下,咱们的孩儿还没起名,这可就是您操心的事了。”
楚源虽熟读经史,这一时半会儿却难想出个好名字,他皱紧眉头,随手拨弄婴儿颈间挂着的一串长命锁,那长命锁金光灿烂,一触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楚源灵机一动,“不若就叫楚珮吧,也是美玉之意。”
连乔颔首,“环佩叮咚,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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