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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细心如考科举的学子,她逼着自己接过坏豆腐肩头的那杆秤,分去部分千钧之重。
这一轮概括下来,已是到了深夜。
昏黄的宫灯内,灯芯已褪了半截,梅月捧着一碗燕窝粥走来,心疼地看她红透了的指尖——她何时如此累过,可是劝她歇息,她又任性地摇摇脑袋,咬牙道:“今天多做一本,坏豆腐就能少做一本。
他被雪埋得好深好深,一定很痛很冷,我不会看病,我只能帮他做功课。”
梅月无语凝噎,勺了勺有些烫的燕窝粥道:“圣上,您先吃几口燕窝粥暖暖身吧,天冷地冻的,您不补充些体力,如何继续奋战?”
梅月说的有道理,为了节省那一丁点时间,她打了个呵欠,将奏状挪开,对着白纸想了想,继续提笔点墨,落字,一气呵成:“你喂我喝呀,我好忙好忙,要写好多好多字。”
梅月勺了一口燕窝,细心地吹了吹,在碗边搁了搁,轻柔地喂到她嘴里,再帮她拭去唇边水渍。
一碗燕窝吃尽,肚子是满足地饱了,但瞌睡虫竟也跟着一个个地冒上头来,抢走她清醒的神智。
她打了个呵欠,揉揉眼,才能嘟囔一声“怎么那么困呀”
,就扑腾一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圣上这执拗的性子,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若不给她下点儿睡药,只怕忙到天明手抖,都不肯停下。
梅月心疼地顺平她紧皱的双眉,轻柔地抱她放到龙床上,熄了灯,拿着空碗,阖上门出去了。
将空碗交给门外守门的宫人:“圣上累了,让她好生歇息,若有什么事,你们知道如何处理。”
“是。”
梅月点点头,转身便隐在月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登场~(≧▽≦)~感谢阿笔哒地雷(╯3╰)☆、40|余孽当夜,摄政王王府迎来了一位客人。
此时君泠崖的寝殿,竟还灯火通明,宫灯一盏盏悬挂在殿前回廊,像展开双手迎接着到来的客人。
来人在君泠崖殿前停住,还没礼貌地轻叩门扉,就被里头不客气地声音打断:“素黎姐,请进。”
“王爷知道是奴。”
门一开又一阖,一身黑衣的梅月便入了暖炉似的寝殿。
只见君泠崖闲适地靠在榻上,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内衫,外裹一件貂绒大髦,一手支在大迎枕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块,若此时是在外间,只怕他还能对月吟上一两首风花雪月的应景诗——且瞧他这模样,哪儿还有白日的虚弱?“本王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刻意等你到此时,坐吧。”
他一招手,下人便来给梅月奉上了香茶,而他则继续低头看手里不知写了什么惊天秘密的纸张。
梅月叹了口气,她的心就是有十堵墙保护,在君泠崖面前,也跟透明似的:“奴不明白,王爷今日为何故意装作出事?如果只是为了逼圣上学会骑马,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叹她只猜到君泠崖武功盖世,区区一个雪崩不至于会虚弱成这副模样,但却万万猜不到他这演的又是哪出戏。
君泠崖有点意外,修长的眉梢不解地挑起:“本王可没逼她骑马的意思。
怎么,她起了骑马的意头?”
梅月被君泠崖的回答怔住了,讪讪地将今夜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君泠崖一愕,只是半瞬的失神,便恢复了原态:“本王只是想制造一个意外,将剩余的齐王余孽除尽,只是……她会生出学骑马之心,出乎本王意料。”
“奴不明,还请王爷明示。”
“这是最新得来的齐王余孽名单,你且看看,认得出上头都有谁么?”
梅月接过一看,惊讶道:“竟然有远照大将军,还有不少重臣……”
“狩猎期间,本王与圣上出了事,你认为有多少人应当受罚?”
君泠崖拿回名单,指着上头的名字道,“首当其冲,便是负责守卫圣上的千牛卫,这罪责自然得远照大将军来担,其次……”
他指尖一个接着一个地划过上头的名字,每说一句梅月便心寒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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