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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人身穿战士的衣物,躺在战壕中,已遍体鳞伤,胸前绑着绷带,血迹已从其中洇出,对孩子说话时却依然用着笨拙而温柔的语调。
在漫天的炮|火中,格里戈里的目光迷茫而坚定,他的周围堆满了尸体,胸口中|弹,又弹尽粮绝,生命力正在流逝,而他满心安定和不甘。
他坚信他的战友们会获得胜利,却又遗憾于自己不能见到胜利的日子。
格里戈里呢喃着:“我怎么会在战场上看到一个孩子?”
他摘掉冬季作战时保暖用的手套,轻轻抚摸孩子那雪白细嫩的面颊:“你是来接我的精灵吗?天呐,你是热的,你是活的。”
格里戈里目露惊慌,在他身后,有敌人的马蹄声袭来,秦追茫然地看着周围,搞不太清楚自己落到了什么地方。
可那神似格里沙的青年却倾身过来,将他抱住,血液浸透了格里戈里的衣物,落在了秦追的脸上。
格里戈里已经快死了,他用最后的力气对秦追说:“孩子,你藏在我身下,等敌人走了,你再出来,我左边的班长怀里还有饼干,你拿着饼干,去找……()”
他想告诉这孩子如何脱离这片危险的境地,如何去找他的战友们,那些善良而勇敢的人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帮他找到家人。
可是格里戈里没能将话说完,便失去了最后力气,只能抱着那柔软的小身体匍匐在战壕里,呼吸渐渐微弱下去。
格里戈里想,也许这个孩子只是他的幻觉吧,因为精灵看起来实在不属于此刻战火纷飞的西伯利亚,这孩子看起来像南边的中国人,头发那么长,还穿着名贵而单薄的丝绸。
也许,这只是上天不忍心他孤独地死去,才给予他一场幻觉,让他与这柔软的幻梦相拥着,在温暖中死去。
格里戈里雅克夫耶维奇维什尼佐夫已濒临死亡。
他听到那孩子伸出细细的手指描摹他的五官,亲昵而担忧地唤他。
格里沙,是你吗??()_[(()”
格里戈里的指尖似乎触碰到热泪,他抱住孩子,用气音呢喃。
“别为我悲伤,精灵,我的灵魂将会回到高加索,与我的亲人一同长眠。”
……
秦追是哭醒的,他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梦,只记得自己在梦里急得要死,简直就是急急国王,随后就被自己的梦整不会了。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肯定都是秦欢的错,如果不是那小子始终不老老实实来自己的梦里,解释清楚爸爸心脏搭支架的事,他肯定不会日思夜想,然后做一个如此心累但记不清的梦。
秦追真的很累,打不起精神来,连头发都不想梳,只想在床上抱狗发呆。
格里沙不知何时已经起床,他手忙脚乱地往嘴里塞昨日晚餐剩的野莓蜂蜜馅饼,见秦追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呆劲儿l,手指动了动。
过了许久,熊崽终于耐不住自己对触摸丝绸的渴望,忍不住问:“寅寅奇卡,你不梳头发吗?”
秦追:“懒得梳,等师父起来了让他帮我梳。”
小熊试探性地问:“那我帮你好不好?”
秦追:“嗯?你会啊?”
格里沙挺起胸膛:“我帮小马和波波梳过辫子的。”
秦追果断回道:“那你来吧,梳子你知道放哪吧?”
反正他发质好,梳着也顺,梳头难度很低,有小伙伴代劳当然好啦。
格里沙高兴地跳起来,他去翻出檀木梳,坐在镜前,对着寅寅奇卡乌黑柔亮的发丝伸出颤巍巍的熊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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