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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三爷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瞧了任祺日一眼,仿佛是因为看在自家侄子的情面上才开一开他老人家的金口的──任氏三爷从来不需要给谁卖面子,他只是怕自己老寒著一张脸,弄得任祺日在别人面前不好说话。
再者,先前那些奇奇怪怪的念想,应该只是他多心了。
江景文也谈不上有多相像,只是气质有些相近,都是模样漂亮的孩子。
任三爷想到此处,眸光暗了暗。
那个人死去,也有五年了,但总归是任三爷心中一段挥之不去的阴影。
就像任祺日也从未忘记过那个人一样,他始终把那个人送给他的东西珍藏著,在那个人忌日的时候去墓园。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事情都在慢慢地改变──任老太前些年也走了,王家迁到了大陆,舒家老头故後财产全给了养子,舒家小姐也忘记伤痛已嫁作人妇。
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旁边传来的欢笑声稍微打断了任三爷的思绪,他微微侧眼。
年轻人总是容易聊起来的,江景文过去也是在欧美留过学的,两个人就算不说公事,也能很快说上话。
任三爷自觉自己融不进去,也发觉任祺日这时候的神情鲜活,就像是遇到故知一般。
任三爷不是不知道,任祺日因著自己的缘故而缺乏友人,这时候自己断然是不可打搅他们的。
饭局结束的时候,任三爷由著随侍搀扶著站起来。
这顿饭他吃得心不在焉,脑子动得多了,不免觉著有些乏力。
然而,他在转眼回头的时候,却见江景文握著任祺日的手,眯著眼凑近微笑说:“那我们都说定了……祺日。”
江景文先前由於任氏三爷在座的缘故,对任祺日说话难免要客套一下──总不好在人家叔叔面前,左一句祺日、右一句祺日的,虽然说不出有什麽错处,只是心里觉著不大妥当,兴许是对著任三爷的时候,语气总会不自觉地小心谨慎起来。
任祺日就近看著那张细致的面孔,一瞬间晃了晃神,後来听到那一声呼唤,竟是顿了片刻。
“祺日、祺日?”
“哦……!
好、好的。”
任祺日陡然将手抽回来,又恢复了先前有些疏离的客套,淡笑说:“答应江常务的事情我一定办得到,只要别嫌我闷就好。”
江景文微偏著头,眼里多出了符合年岁的笑意:“我很少和人这麽合得来,你也不要老谦虚了。”
“哪里……”
任祺日也不知是脸红还是不自在,只是在回头的时候,却没瞧见任三爷的人影。
黑衣保镖站在门口,说道:“总裁,三爷瞧您和江常务还有话说,就先下去了。”
任祺日“诶”
了一声,回头和江景文仓促地道了别,脚步有些急促地走往电梯,却又在中间打住脚步,转过头往江景文的方向看了看。
江景文站在门口,挥了挥手。
任祺日的眼光闪了闪,接著又带著些微歉意地低头示意。
直到前头的影子瞧不见了,江景文才慢慢地回过身,掏出了金卡扔到了侍应生手中的托盘上。
江景文缓步走到了落地窗边,用手指拉开一点帘幕,看著窗外六楼之下的黑色豪华轿车,身著褐色西服的青年刚好在那抹淡白进入车内前挽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似乎说了什麽,任祺日还挠了挠头,然後一块儿坐进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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