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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点,或许自始自终,也只有她一人会在意。
这处伤情动骨的大戏,也许自始自终,也只有她一人作为戏子出演。
她此时终于如遭噩梦般地醒来,再不哭,又等何时才能再到一次他的坟前哭呢?☆、同意透明的泪滴落在衣上,如同雨水打入了残荷一般,却是随她的动作一动,便落入地下。
那一刹那间,望着滚落入地的泪珠,卫莹蓦然再度想起那年陪那人看秋后残荷的场景。
那人冷峻面上望向她时的柔和极为深刻,如今想起,仍是令她十分地心动。
然而此时,她的面前那人已不在,疼爱她的两位兄长也已锒铛入狱,娘亲曾慈爱地望着那人的眼中也已转化为彻骨的仇恨,似乎转瞬之间,曾出现在她生活中数十年如一日包围保护着她的层层壮丽高墙碧瓦便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然而这一刻,再也没有那人能够稳重地伸出手,紧紧地扶住她的肩,如同那年她遭遇惊马一样牢不可破地站在她身后,然后笃定郑重地告诉她一声:别怕。
也许,她真应该相信天意弄人,就如同这上天恩赐给她的这二十年美梦一样,因为太美太动人了,就如同刹那的焰火,她总是到了应该被摇醒,然后饥饿苍惶地从美梦中醒来的时刻了。
然而她还不能够选择畅意的一死了之的解脱,因为在被焚烧殆尽之前,她得用自己,为那曾经也为她遮风挡雨的残瓦做一回真正的庇护。
所以,娘亲,兄长,这一回,就换莹儿来守你们。
少女平静一笑,这一笑淡如云影掠海,让人只想起供奉在神庙上那些无情无欲的神佛,无声无色,不染凡尘,便连这世间最高洁的云烟,也没有在她眼中留下真正映影的资格。
而这一笑,没有染上这世间的任何颜色,却又压下了人间所有颜色。
妇人望着女儿如月如云般不染尘世的清浅笑意,却荒唐地有了眼前之人仿佛下一刻便会从身边化开,融入温煦的光下的幻觉,然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颤抖地握住少女的手,却连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
一句妇女日思夜想,梦中都没想过会如此轻易得到的话便从那不应存在人间的人口中说出。
“娘,我愿意入宫——去换兄长的性命。”
窗柩的阳光悄无声息地融入少女的半张面孔里,让人以为那面容便是被上天眷顾着,生生从暖阳中分隔出一缕然后加以冰露砌出的不属于凡尘的存在。
那一刻,妇人突然能够理解了那至高无上的君王的心思。
——没有人,能看到这样不属于凡尘的存在时,还可以毫无心动地视若无睹的。
特别是当看到这颜色的那人,还是高高在上,俯身一抱,整个天下都供他予取予求的君王时,他总会不得不被一次次痛苦地提醒着——他总归是一个属于人间的凡人的。
……“相爷。”
浩浩荡荡的八人抬的紫色轿子上,一位穿着青色皂衣的下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那轿子在光正典雅的宰相府前停下,紫色轿盖之下,一位四十余岁的官员从轿子里走出,他身着紫色官服,一身清正的无人敢直视的姿态中,面上却显出几分不欢的郁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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