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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琼紧抿了下唇,她已经猜到。
她至今不明白,姚宣辞明明想要这个孩子,却为何不愿将此事告知她。
每当有心问出口时,想起除夕前夜的死亡,还有如今住在东苑里的郑家二姑娘,所有的疑惑全都咽回肚子里。
若是问出口,不知会发生什么。
还不如维持这平静表象,耐心等到胎儿坐稳,彻底瞒不下去之时再追问。
但温琼不爱撒谎,做不到平静否认,从他手里取回香包,“既是府医给的,定是个有用之物。”
青年眼底划过一道幽暗,忽而道,“宋嬷嬷针线活精细,你若真想练女红,找她便是,莫要伤了手。”
温琼只当他是说她掌心的伤痕之事,轻嗯一声,将叠得四方规整的绢帕收回袖中,起身,“天色将黑,回府罢?”
“今夜还需追捕。”
青年一同起身,唤了一声墨崖,朝她道,“此地离皇城有些远,我命他护送你回去。”
见此,温琼也便不再推拒。
她来这一遭,也算是了了一桩任务。
这一别便是好几日,姚宣辞的书信时常传来,温琼看到他欲归程的消息时,正准备朝宋嬷嬷讨教女红之事。
姚宣辞说得没错,她那身火红嫁衣便是宋嬷嬷经手绣出的,她第一把双面美人绣的绢扇也是嬷嬷为她而制的。
那把绢扇温琼爱惜极了,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用。
已是八月初,院里的桂花渐渐盛开,淡淡的花香飘入厢房,鼻尖满是香甜。
阿瑶细细压着香粉,点燃后,清雅的木香随着一缕白烟缓缓溢出。
木香与清甜的桂花香撞在一起,似是翠茂盛林外拂起一股轻风,承载着远处桂花飘进林深之处。
“嬷嬷,这婴孩的肚兜是不是该这样折起?”
温琼拿着一块裁好的布料,铺平比划着,询问道,“再将边缝用密脚绣线压好?”
“正是。”
宋嬷嬷帮她将边角拢齐,“姑娘聪慧,只是不甚熟练罢了。”
温琼眉眼弯弯,露出一个小梨涡,“嬷嬷惯会夸我,我这手艺可差极了,您是没见过我自己弄得那些,奇形怪状的布料缝得不成样子。”
说着,温琼便放下针线,起身走进内室。
“我拿给您看看,真真是丑死了。”
她走到窗边拿出榻几下的绣篮,目光一瞥,顿时惊愕住。
绣篮里原本乱七八糟的绣线被一一捋顺,捆扎的整齐。
原本针脚凌乱,极不对称的幼婴肚兜被规整叠好,用一把绣刀压平。
其余零碎的布料亦是依着色彩顺序的变化,整整齐齐摆在最底下。
冷不丁,她脑海里浮现起那条从膝间滑落,被接住后叠得整齐放置桌上的帕子。
同床共枕四载,温琼很清楚这样略有一丝强迫性的整洁,只有那人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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