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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尺素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江忠嗣袖内,他面上却云淡风轻,“能有何事,无非是小女儿情怀,给我这个做父亲的唠叨唠叨。”
言罢,脚下便加快了步子。
“岳父大人。”
宋延巳快他一步挡在他胸前,目光正好与江忠嗣撞了个正着,“小婿说的是商议,所谓商议,定是在下这里有岳父大人喜欢的东西。”
“哦?”
不得不说,宋延巳这个人江忠嗣还是很欣赏的,只不过聪明虽好,可是聪明过了,就让他有些本能的想要防备,于江沅亲事一事上,他越想越觉得中间有问题,只不过他还是看不透罢了。
“内兄今年也该二十有三了吧。”
听他提到江澧,江忠嗣停了脚步,上下打量着宋延巳。
“内兄这个年岁,若是再无政绩,怕是达不到岳父大人的期望。”
宋延巳唇边荡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栖安一事若岳父不插手,小婿便设法让内兄同行。”
江忠嗣心头大震,掩在袖中的手被骤然收紧,江沅信中提到的正是栖安之事。
虽然此时栖安是个烫手山芋,可是富贵往往隐藏在危险中。
江忠嗣是个十足的机会主义者,位高而无权,本就不是他所图。
栖安的水患瘟疫若能治理好,长则三载,短则一年,事后即便自己的前途到顶,也多少会对儿子的仕途有所助益。
“内兄官职甚低,出于避嫌考虑,您父子二人自是不能一起过去。”
宋延巳话锋一转,“何况这事成了自然好,若是中间出了差池,那您的处境可就难办了。”
江忠嗣冷笑道,“子婿倒是胸有成竹。”
“百无一失。”
宋延巳无视他的讥讽,退后一步让出前行的道路,“小婿是稳超胜券,而泰山大人则是险中求胜。”
前行了几步,江忠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宋延巳,他就这么立在他身后,眼神清明,脸上的笑一如既往地完美,江忠嗣有些不能确定,把江沅嫁给他究竟是福还是祸,半响才悻然开口,“此事依你当真可成?”
“定不负泰山大人。”
“夫人,该喝药了。”
宋府内,碧帆捧着白瓷的雕花的小碗,里面散着浓浓的苦气,见江沅一口闷了,连忙取了两颗蜜饯,看着她塞到嘴里。
真苦啊!
江沅的脸皱成了包子,若不是方子是自个过了眼的,她都怀疑那大夫是不是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真是什么苦他添什么。
“夫人,这药还得喝多久啊?”
见江沅自入府来,就不停的吃药,碧帆心里多少也有些焦急,这要是个月也就罢了,若是时间长了,这肚子再没动静,也着实不好交代,毕竟,宋延巳也快年满双十了。
“你放心,夫人我这是在好好地养身体。”
江沅拍拍自己的肚子,她现在身子骨还未长开,若是过早地怀了子嗣,怕是生产不易,何况宋延巳也不会那么早就让她怀上。
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宋家绝种了与她何干?江沅嘴角微挑,只是这次,她若生不出来,别人也休想生出来,即便是生出来了,也只能有她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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