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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有意削减玄羽军,这次将我留在京中,恐怕是想找机会让我交出一部分兵权。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遂他的意。”
谢烬平静道,像聊家常那样对江悬说,“我不知道他打算留我多久,漠北那边岑将军年纪大了,梁术他们又不担事,若有战事,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所以这段时间,趁我在这里,我想多看看你。”
说完,他抬起头,似乎想对江悬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能笑得轻松。
“这么多年……阿雪,你怎会一点音信都没有?”
江悬答不上来。
重重宫阙,孤翼难飞。
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难一个人逃出这铜墙铁壁。
何况萧承邺对他用的那些药,久而久之损伤他的身体,如今,萧承邺身边随便一个侍卫都可以制住他。
半晌,他问:“你对我说这些,不怕我和皇上一条心么?”
谢烬笑笑:“那我也认了。”
他拥抱住江悬,下巴放在江悬肩上,神色终于微微舒展,“你若真跟他一条心,那就当我这么多年瞎眼看错了人。”
谢烬的怀抱很暖,是一种朝气勃发的、被太阳曝晒过的干草垛的温度。
江悬眨了眨眼睛,慢慢垂下睫毛,视线中出现谢烬宽阔的脊背。
谢烬今日看起来好像认真打扮过,马尾里藏着几根细细的编发,腰带缀有红色玛瑙,和发冠上的红玛瑙交相呼应。
江悬意识到什么,唇角慢慢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谢烬抱了一会儿,终于想起问江悬:“我可以抱你么?”
江悬声色淡漠:“我说不可以呢?”
谢烬僵了一下,不悦道:“江问雪,你越发小气了。”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放开江悬,反而抱得更紧。
江悬薄薄一片,谢烬手长腿长,这样抱着,好像能把江悬整个人包裹进怀里。
“你为何这么瘦,”
谢烬问,“萧承邺不给你吃饭么?”
江悬淡笑:“嗯。”
“今年雨水丰沛,草长得肥,羊肉也鲜美,冬天回去,我给你烤羊腿吃。”
“好。”
“阿雪……”
“又怎么了?”
“没怎么,只想叫叫你。”
……
夜深了,谢烬就这样抱着江悬,一直到月亮升上树梢。
今夜云层厚重,月光也稀薄,整座皇宫万籁俱寂,在黑暗中静静沉睡。
不知什么时候,谢烬握着江悬左手放在自己心口,缓缓摩挲那道长好的疤,江悬竟也由着他动作,一直没有挣动。
“以后不要再弄伤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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