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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他唯有缄默。
李文简昨夜睡得不好,昭蘅猜是身上伤口太疼,那么长的箭穿过血肉之躯,又怎能不疼呢?
所以她去了趟太医院,让太医给他的汤药里加了几味安神的药,送到侍药间,吩咐宫女熬好,端去喂给李文简。
临睡前,她想到今天早上起晚了的事儿,暗暗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早起,千万不能再晚睡,实在不成体统。
长夜漫漫,灯火一盏盏熄了,唯床头那盏灯还温柔地跳跃着。
最近多雨,入夜时分就开始噼里啪啦下起来,敲打在琉璃瓦上碎响烦人。
李文简夜里又是被昭蘅的哭声吵醒。
怎么跟只猫儿一样?哭个不停。
他睁开眼,看向睡在软榻上微颤的躯体,小臂支撑着抬起上半身缓缓坐起。
忍痛挪到她身边,驾轻就熟摸到她颈后的穴位,按了下去。
女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睡容安详。
苍白干瘦的手指抚了抚她的眉心,李文简慢悠悠地低语:“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你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你。”
他嘴角轻轻扬起,打了个哈欠。
昭蘅醒来的时候,窗边一缕阳光照进来,晃得她眼睛不敢直视。
看着日头,时间又不早了。
见鬼,她近来时常失眠,怎么一到殿下跟前就日日睡懒觉。
她拧眉看向对面,李文简躺在榻上正睡着,被子滑落到腰间。
昨夜药里助眠的成分很有用,他这会儿还没醒。
昭蘅犹豫要不要叫醒他,想到昨天他没休息好,最终还是赤脚轻轻走到床边,拉起被子盖住他的背。
提着鞋走到外间才弯腰穿上厚重的云锦鞋,走出寝殿。
昭蘅吃了早膳,正要去看李文简醒了没,宫人通秉三公主来了。
昭蘅出门相迎,三公主带着好几个宫女款款而来,宫女怀中抱了一盆花,三公主道:“上午和青岚她们在插花,我用绿萼插了一幅,特意送来请你们品鉴,绿萼是高雅坚强之花,也愿皇兄早日康复。”
绿萼梅已开七分,淡绿色的花安静地待在绿叶里,有一种谦卑感,淡淡散发着它的魅力。
昭蘅看着花影疏斜,叹道:“真好看。”
又邀三公主入内小坐,三公主摇头说暂时不了:“母后请了护国寺的住持来宫中做法事,我还要去长明宫看看。”
昭蘅闻言抬眸:“做法事?”
三公主叹口气:“今年宫里是多事之秋,前段时间母后身边一个宫女意外落水而亡,皇兄又在皇陵遇刺,所以她想着请人来做场法事,驱厄除祟。”
说到这里,三公主也忍不住皱眉抱怨:“母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从来不信鬼神,突然听信这些东西。”
昭蘅温温柔柔地笑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娘娘也是为了大家好。”
目送三公主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她才转身回到承明殿。
“魏大姑娘,您止步,殿下正在休息,姑娘……”
行宫内,魏晚玉疾步匆匆,不顾月氏使臣的阻挠,径直往内走,到了阿箬真的门前,用力推开。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阿箬真重重地闭上眼睛。
他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脑子,皱着眉起身,看向门口满面怒容的魏晚玉。
床榻上,两抹雪白娇躯见状嘤咛惊骇地往他身后躲避。
魏晚玉早知蛮人荒,淫无度,青年男女们赤身裸舞饮酒取乐于他们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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