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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窈一愣,脑袋飞速思考,然后胡诌了个理由道:“昨…昨日我身体不大舒服。”
难道他真的为此生气了?可他不是说三日之内吗?她今天来也不算迟到吧。
男人轻笑一声,彼时房内只有他们两人,陆廷脸上已经没有平日那伪装起来的温和,那张温润的脸庞和上面阴毒的神色矛盾无比。
桑窈不太敢直视他,只能祈祷他别再生气,早些还她父亲清白。
可他的笑声几乎令桑窈不寒而栗。
他又问:“你昨天去做什么了?”
桑窈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可是她总不能去说自己昨天先去求了谢韫,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昨日下了雨,我不大舒服,所以…休息了一会,殿下,我以为今天也可以的。”
陆廷半阖着眼,道:“原来你知道我在等你啊。”
这话说的,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
“殿下,那你——”
话音未落,男人忽而抬手,扣住她的下巴。
他的力道不轻,桑窈吃痛惊呼一声,她被迫仰起头,因为痛楚而双目泛红。
他盯着她的眼睛,静静陈述道:“你去找谢韫了。”
男人白皙的面庞上透着憎恨,眼里隐有血丝,他这几日过得并不好。
一开始是一向对他唯唯诺诺的太子突然变了态度,开始不把他的话放在耳里,甚至拒绝见他。
紧接着是这几个月费力拉拢的大臣,都在不约而同的疏远他。
这也就罢了,这几天大理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查莨山刺史李脉。
莨山地处西部,水草丰沛,战马强健,又南接蛮夷,是为军事要道,李脉在这个位置上做了有十年,这十年来借职务之便扣下了整整三万两白银,近几个月来,因为即将升迁,在交接时账务对不上,慌乱之中找到了他。
他便因李脉所允太过丰厚,又念着他即将入京,此番说是助他,也是在揪他的把柄,这才冒险出面摆平了此事。
当今任大理寺少卿的乃谢家谢檐,正是他主理此案,他实在很难不多想。
可诡异的是,他已经透过这件事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却并不知谢韫还会怎么对付他,更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拉下面子去见他,这人却半分脸面不给直接回绝。
这是陆家的天下,而他是皇子,身上是陆家的血,谢韫不过是臣子罢了,说到底就是陆氏家奴,他到底在猖狂些什么。
拉拢不成,威逼不成,谢韫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他,如今也没想放过他。
他跟谢韫原本就算是同龄,平日总是被比较,他抢走属于他的荣光,还要万众瞩目的目光。
明明他能做出跟谢韫一样的成绩,可就算如此,他在众人眼里仍旧比不上他。
真是可笑,他一个皇子,为什么要去跟一个家奴比。
包括眼前这个女人也是如此。
分明是他先看上了她,还允她侧室之位,可她还是不屑一顾去转而就去跟了谢韫。
他面无表情的问:“怎么,谢韫没有帮你,你这才想起我了?”
桑窈的下巴几乎要被他捏的断掉,她疼得泪眼模糊,根本说不出话来,她没忍住抬手,抓住了陆廷的手指想要让他松手。
她模糊的喊着疼,少女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怜,漂亮的脸蛋满是痛苦,陆廷声音顿了顿,随即松开了手。
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桑窈,道:“你跟谢韫到哪一步了,他碰过你吗?”
被大青虫捏了下巴,桑窈心中又痛又恶心。
她噙着泪水,一边摸着自己的下颌一边恨不得把陆廷下巴掰掉叫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面对陆廷的询问,她一点也不想回答。
直到陆廷提醒她:“你是忘了桑印的处境了吗?”
桑窈这才抿了抿唇,十分憋屈的道了一声:“对不起,殿下……”
陆廷笑了出来,面前的女孩柔软又瘦弱,他的确奈何不了谢韫,可对于桑窈,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威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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