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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红木落地钟的长针拨动,发出细微的响,眼下已至晨时五点,还有两个小时不到就将天亮,蒂安娜没有想到艾德里安会这个时候回来。
她坐起来,掀开床纱挂在帐钩上,倾身点燃床头烧剩一半的白烛,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逐渐看清他此刻的模样。
他穿着常服黑靴,全身几乎被雨淋透了,黑发滴着水,上身只穿着件白色单衣,润湿地贴在身上,肌肉线条微显,看着有几分说不出的狼狈。
艾德里安素来沉稳自持,向来着装得体,很少衣衫不整,尤其在外穿成这样。
有一瞬间,蒂安娜还以为站在面前的是西蒙而非艾德里安。
蒂安娜怔怔瞧了他片刻,觉得他像是从睡梦里爬起来赶了回来,是以才会连衣裳都没穿戴整齐。
可等见到了,他却又隔着数步远的距离停住不动了。
蒂安娜绝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艾德里安是因想她才在深夜突然回来,他此刻气势太沉,眸色太深,更像赶回来找她算帐。
他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蒂安娜,过了不知多久,他忽然开口,“我做了一个梦。”
声音沙哑,像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做了噩梦,半夜醒来找到母亲想向她哭诉。
蒂安娜懵了半秒,她以为他会责问她为何骗他,亦或是大发雷霆,胡闹一通。
可没想到,他却只是说了这样平平无奇的一句话。
甚至他的脸色十分平静,平静得有些不寻常。
他不问她隐瞒身份,必然心中堵着其他更介怀的事。
蒂安娜本能感觉到这“梦”
没有这么简单。
她稍稍握紧了被子,“什么梦?”
艾德里安抬起浓密的眼睫,定定看着她,缓缓道,“梦里你同雷纳德成婚,成为了我的母亲。”
他死死抿了下嘴唇,问道,“蒂安娜,那是梦吗?”
蒂安娜听完,仿佛在寒冬被一桶碎冰冷水浇淋头顶,瞬间醒了个透。
“你还梦见了什么?”
她听见自己下意识问道,但话出口的瞬间,她便后悔地想收回来,但已经晚了。
艾德里安握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松开,他显然不愿意提及“梦”
里发生的事,但又强迫自己不肯逃避。
他思索着梦里的内容,“我梦见梦中的那个艾德里安待你很好,送了你许多花,我看着你们说笑相处,看着你们在不能宣之于口的处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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