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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落安转转眼珠,周围的同事们纷纷看向他,但都没什么表情,于是梁落安只好心虚地说:“我……可以。”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应允了怎样的安排,但“不可以”
这种话是达到谈琛那种职位高度才有资格说的,像他这种底层小员工,只有服从命令的份。
不过无论什么样的命令,在晨会上宣布的,至多也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梁落安并不感到十分惊慌。
晨会过后,梁落安和一众同事回到自己的工位,李蕴凑过来,问梁落安:“梁哥,我没记错的话,你老家是不是在丰朝市?”
“是的。”
梁落安回答。
“那这次出差的地方离你家蛮近的,可以顺便回家看看爸妈了。”
李蕴笑笑,又有点开玩笑似的揶揄,说:“不过梁哥,你好像不经常出差吧,这次突然就和谈主管一起去,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她像是不解,又像是遗憾地摇摇头,“挺奇怪的,这次怎么就安排了你去呢?”
梁落安也好想知道怎么回事。
李蕴的话中信息量过多,梁落安瞪大了眼睛怔住,艰难地试图理解她的话,觉得自己的大脑突然之间有些负荷过载。
见梁落安没有反应,李蕴就拖着椅子回到工位上,自圆其说似的小声道:“也是,咱们部门女孩子太多,孤男寡女一起出差,不大合适。”
虽然李蕴说的很有道理,但梁落安认为,前任恋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比孤男寡女要好到哪里去。
他在工位上纠结辗转了一上午,午饭也吃了很少,下定决心在午休刚结束的时间去陈武组长的办公室敲了门,想要询问是否可以换一个人派遣。
陈武组长似乎预料到梁落安要来,笑盈盈地说:“小梁,正好,我正要找你。”
梁落安惊讶了一瞬间,但很快变得理解,心想也是,这样出尔反尔的行为会给人留下很不好的印象,还是由领导开口比较合适。
于是梁落安乖觉地站在原地,等待陈武组长宣布换人的指令。
但陈武组长显然会错了意,自顾自在一张请假申请表上盖了印章,比草菅人命的行刑官还要草率。
他把表格递给梁落安,并且很贴心地告诉他:“行了小梁,下午给你请个假,赶紧回家收拾收拾行李,晚上就得出发,时间紧,辛苦你了。”
梁落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陈武组长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并没注意到梁落安面部肌肉走向隐藏的些许为难神色,拿着请假表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催促着梁落安将它接了过来。
好吧,只是工作,工作而已。
梁落安催眠自己,礼貌地向陈武告辞,简单收拾了工位上的东西,拿上背包走出写字楼。
已经停在门口的黑色奔驰车摇下车窗,谈琛的脸露出来,像是等候多时,只为了叫他一声:“落安。”
谈琛的声音非常克制,像是秋风里枯叶落到地面发出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但有很强烈的存在感。
梁落安下意识抬头,猛然与谈琛的眼睛对视,又想要逃避,但谈琛有些固执地又叫了他一声:“落安。”
这次梁落安无法当作没有察觉,有些局促地抓着背包肩带,像个犯错误未遂却被抓包的乖乖学生,只好原地罚站似的停住脚步,看着框住谈琛的那扇车窗。
“时间有点赶,我送你吧。”
梁落安的这是你的药吗?谈琛今天没有叫司机,自己开车,于是梁落安犹豫之下,出于礼貌,只好坐在副驾驶。
车子里暖烘烘的,梁落安喜欢这样的舒适温度,是谈琛打开了空调暖风。
而他本人却把西装外套扔在后座,身上只穿着白色衬衫,领带拽得宽松,袖口挽到小臂上。
梁落安很努力地目不斜视,可余光角落里依旧出现谈琛握着方向盘的手,以及半截精瘦手臂,肌肉线条被弹性薄弱的衣料箍得弧度饱满,好像在跟着心跳节律一鼓一鼓。
谈琛的手在方向盘上紧紧松松。
他克制又频繁地清嗓子,梁落安以为谈琛有话要说,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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