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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岑把话说得直白,他却听得眼前发黑,大脑像是被搅乱,世界在光怪陆离中转个不停,浸入卧室的残阳染透了他,将他也卷入漩涡里,理智也快要颠倒。
“时岑,”
时明煦不可思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在等待我的补偿。”
时岑顿了顿,轻声道,“小时,你亲口承诺过两次。”
时明煦假装听不见,他走到床边身体后倒,陷入柔软的薄被间。
太幼稚了,比起逃避,这更像是在耍无赖——但,时岑向来很懂得如何诱导,他在几息后开口:“小时。”
时明煦翻了个身,半张脸埋进褥间,被余晖拉长了眼睫。
时岑耐心等了一会儿:“小时。”
时明煦没动作,佯装在发呆。
可惜,他连眼睛都不敢完全阖上——要是就此陷入意识空间内,情况或许会比现在更糟糕。
然而下一秒,一种熟悉的、肢体失控的感觉传来。
对方其实没有做太多,只是抬了抬左手小臂。
“要是实在难为情。”
时岑声音低低的,“小时,那就只能像第一次那样,由我来主现在,我们先去取镜子吧。”
“不行!”
时明煦几乎霎那弹坐起来,“不行的,时岑”
他还记得在浴室的那夜,完全失控的感受太可怖,浪潮把他拍碎掉——可那晚,他还没被时岑看见神情。
要是这次还让时岑主导,自己就会连最后一点掌控力也丧失掉。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在镜中重现。
由自己来,或许还能稍微控制。
于是,他心虚地祈祷时岑放过:“我自己也可以。”
很配合的,佣兵再一次尊重了他的选择。
衣帽间不远,时明煦却走得缓慢,他握着立镜边缘的指节透出白,耳根的红却已经漫起来。
时岑故意问:“小时,镜子很重吗?”
时明煦不想理他。
直至研究员将那面立镜安置在墙角时,他脑袋已经有些发空,浑身泛起一点酥麻的痒,痒意成为掠过原野草间的风,无处不在地吹拂他。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靠着床沿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时明煦翻身跪坐——夏季的睡裤偏短,只到大腿上部。
因而这样的姿势让他膝盖全然没入被褥间,轻柔的包裹感也被放大,使他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下。
他分明,还什么都没有脱。
“小时,”
时岑说,“继续。”
在接触到裤边时,时明煦的手抖得很厉害,他几乎是每挪动一寸,就要停顿一下。
布料起伏的轮廓其实已经很明显,但镜子对着他,被放大的空间中央正是他自己,心理防线成为难以逾越的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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