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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字还没有说出口,时岑的心声打断他:“小时,你看。”
时明煦跟随他的心绪,努力凝聚着心神,将注意力放回至共享中的视听。
继而,他发现了蛇潮的逐步凝聚。
蛇,无数蛇类自漫山遍野涌来,数量堪比蝗虫过境。
它们聚拢的速度很快,向着方才时岑他们离开时的那处山谷中聚拢,竟然像水流一般填补了山涧的高度落差,很快堆叠起数十米,蛇蟒交织,黑白间偶尔掺杂驳色。
从时岑身上滑过去的多条蛇类,显然也将山谷当做了最终归宿,没有对这个贸然闯入的人类展现出兴趣。
在这种空前骇然的场景中,178号的声波像是细密落雨,同森林产生着隐约共鸣,风声似乎也染上祂的生命。
显而易见的,祂一定是这场蛇群异常聚集的引导者。
就像祂此前在西部荒漠那样,引导着蚁群聚合成死亡漩涡。
“这究竟,究竟是在做什么?”
时明煦冷汗涔涔,“时岑,这太诡异了。
178号,祂对于其他物种,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控制能力?”
这真的是能够现实存在的自然现象吗?
哪怕他们推测178对人类怀有善意,可这种场景,也实在太过可怖——因为雨林中大部分蛇类聚拢后,竟然在声音干扰中翻卷,开始寻找自己的尾巴。
起先是体型最小的树栖蛇类,将尖牙嵌入了尾端,接着,蝰蛇与蟒都开始行动起来,当最后一批森蚺将尾部啃咬得皮开肉绽之时,整个山谷中已经弥漫上浓重的血腥味。
就在此刻,雨林上空团聚的云层间真正开始落雨。
雨丝如帘如丝,草木泥土的潮湿短暂压制过过分可怖的血腥,时岑所立的位置,现在已经空空如也,再没有一条蛇了。
可178号的低吟还未结束。
祂在雨幕被进一步模糊掉轮廓,但那些尾部的骨刺更加尖锐成型,它们缓缓向两侧舒展,撑开薄而光滑的表皮,像是黄金时代的一把淡金色的水扇。
“178号属于墨西哥钝口螈的特征越来越少了。”
时岑注视着祂的尾部,艰难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如果异常繁殖潮果真意味着灾厄前兆,那么,178号实在阻止灾厄再度发生吗
?”
他看着诡异的蛇群,即便见惯了光怪陆离,也产生了罕见的胆寒。
“时岑,别看了,别看了。”
时明煦已经将眼睛睁开,抗拒继续查看那样的场景,在冷汗浸湿眼睫中,他断断续续地说:“可祂又选择逃出乐园,并且拒绝同人类产生过多交集。”
时明煦倒抽一口凉气:“时岑,我觉得178号像是有一套祂的行动逻辑但这种逻辑,似乎与和祂在物种上最为相近的灰白色生物产生了分歧。”
“起码就对方径自离开的行为来看,灰白色生物,大概率对灾厄呈放任态度。”
“我和你想法一致。”
时岑在强迫自己及时回应时,想起178号引导蚁群齐聚后的下坠,“小时,178号在每次完成引导后,似乎都会格外虚弱,或许或许我们能够趁着这段时间,尝试与其进行沟通。”
“祂既然能够说出‘只可到此’,就一定基本懂得人类的语言。”
时明煦无力地垂着脑袋,半晌,他听见自己说。
“我们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此次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因为蛇群的数量实在太多,场面又异常可怖。
等到最后一条蛇宣告死亡时,山谷已经触目惊心,尸体混合着雨水,成为类似血色沼泽地的存在。
而178号,终于停止发声,祂从身体前端中,朦胧浮现一只铂金色瞳孔,凝视着山谷间的可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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