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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几个月前,韩非提醒过他。
嬴政自有意放任嬴荷华收揽人才开始。
即便她向她父皇奉上忠诚,没有人比韩非更清楚法家铸成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国家。
而嬴政在称帝之后,她的身份注定必将与秦,时时捆绑。
她的婚事,不可能不出于政治的考量。
一则历来都属于秦国的臣子,二则嬴政的信臣。
要满足这两个条件,嬴政考虑的人之中,首要的,便不大可能是李斯之子。
远比失忆痛苦百倍的事情还是浮现了出来。
张良既没忘记韩国,也没能忘了她。
他既无法将她利用彻底,也终究无法推她入深渊。
这时,田婖身侧的侍女传来了话,“郑水令将卷轴交给了嬴子婴。”
张良心下一沉。
他知道郑国为了避嫌不会追问卷上之物,哪知道他这样省事,转手就交给了秦人。
侍女接着递上了田儋手令,“公子说请先生尽快想办法将他绢帛之差补上。
不然,先生在岭南的一切也都将灰飞烟灭。”
张良没有任何神色的变化。
侍女委婉道:“恐怕先生避不可及要与永安公主一见。”
所谓慧极必伤,说的就是他这一类人。
与此同时,上宴传来了高诵之声。
‘纳征礼成,卜得佳期,得春月之吉’
被嬴荷华这么横插一杠,宴上郑张之礼,却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定成。
文官吏看了不远处一眼,任务完成后,又不动声色的重新坐回了席间。
雪霜与风,肃穆之黑,柔光之灯黄,收拢在他眼中,他压下一抹不可捕捉的笑意。
她果然朝他走来。
然后,李贤了然的看着她朝他温情脉脉的微笑,等她坐到他身侧时,又听她压低了声音,和他恶狠狠的说,“你来查郑国就查郑国,此番将张垣捅到蒙毅眼里,到底几个意思?”
一切在李贤预料之中。
许栀急于向蒙毅表示来雍城单纯目的,又为了符合她一贯的行为逻辑,他是她最好的掩护办法。
“公主不明白?”
许栀觉得她就不该同情他半分,一个下午不到,他就能当即让人头疼。
“当年我带他回咸阳的后果我已认下。
如今张氏一族已经离京。
你何必让他们再出现在父皇视线中?”
他敛眸,沉声,“郑国宴上,以田婖谋士的身份出现,难道不是居心叵测?”
他顿了顿,“本该销声匿迹的人,却又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岂是我先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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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除掉他们,到底是前者关系更大,还是后者?”
“对我来说,二者之间,并无区别。”
她盯着他,“郑绸难道就该白白牺牲?”
她长叹一气,“无辜之人,不该成为献祭。”
“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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