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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少长于陛下身侧,自是知晓陛下待我恩重。”
“安国侯怕是待会还要入宫谢恩,杂家不便多做叨扰。”
张让话带到了,也不多呆,对着宋延巳又弯身作了个揖,才出了府门。
江沅心里忖度着他俩方才的对话,一个眼色,身边的朱船就得了命令,带着丫鬟们匆匆行礼退出了屋子,她走到他身侧握上宋延巳的手掌,“张让方才话里有话。”
宋延巳冷笑出声,伸手揽了她的肩膀,江沅与他挨的极近,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将军没有侯爷命,出生入死几人归。”
江沅不出声,就这么与他对视,宋延巳眼中的冰渣逐渐融化,最后归于平静,“陛下想用爵位换我亲手送上虎符。”
“这么快。”
江沅虽说也有往这方面猜,可是却不曾想李晟已经急切到这种地步,她凝视着宋延巳胸口的的暗绣,四脚蛟龙张牙舞爪穿梭在祥云之中,片刻,她抬头看他,“你要交吗?”
李晟没有明说,中间自然还有回旋。
“交。”
对上江沅略微诧异的神情,宋延巳有些想笑,她是何其敏感的人儿,李晟的几番话就深知他们如今处境,握着虎符就如同握着主动权。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还是喜欢把一切都抓到自己手里,什么都要拼一把搏一把。
宋延巳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宽心,“既然他想要,那我便给他。”
“你定吧。”
江沅虽然多活了一世,可是在这方便,她自认拍马不及宋延巳。
次日朝堂之上,宋延巳释兵权,呈虎符于圣上,圣上推脱不下,收于殿中,并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以慰镇北将军近年功高劳苦。
赏赐源源不绝的送到安国侯府,堆了大半间屋子。
宋呈玉蹲在地上,摸摸龙眼大的珍珠,又戳戳七尺高的珊瑚,最后被江沅伸手抱到怀里,才好奇道,“这些是什么?”
“可以换点心的。”
在儿子的疑惑中,江沅指尖划过整盘的翡翠玉石,她心里不停的盘算着时间,谢恩的帖子早已经递上去,帝后也差不多该宣她入宫了。
“夫人……”
碧帆快步踏入厅内,“宫里回话了。”
青石板的地面被打扫的极其干净,笔直的往前延伸着,绕过永福池,便是帝后居住的藏凤殿,宫殿上的飞檐之上雕刻着凤凰,遥遥相对……这条路,她闭着眼都能走过去。
藏凤殿奢靡,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沉香木的几榻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帝后就这么端庄的坐在几榻上,下首坐着三位夫人和几位妃嫔。
“臣妇拜见帝后娘娘,娘娘千岁长福。”
因着江沅身上有诰命,只弯了身子不必行跪拜礼。
“这倒是我第一次见安国侯夫人。”
帝后微笑冲江沅招招手,她是李晟的发妻,年近四十却依旧明丽动人,江沅上辈子与这位帝后颇为熟悉,大大小小的宫宴也见过多次,如今再见,将将一眼,也就没了兴趣。
帝后不露痕迹的打量着江沅,这个女子,她初次听到她的名字,是许久前宋延巳御前求娶,她有意无意的打听过,闺中女子,泯泯众人,便只当他给李晟打个台阶下。
尔后她嫁给宋延巳,自己也未曾在其他夫人口中听过江沅有多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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