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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撑着身子,与宋延巳对视,看着他不明的目光,朱唇微启,“那我说,这世上我最喜欢中离哥哥,你信不信。”
“原来阿沅喜欢中离哥哥。”
宋延巳伸手碰着她的脸颊,不知怎么眼前的升起了薄薄的雾气。
“嗯。”
“有多喜欢?”
“喜欢到这辈子想要走在你后头。”
不想再丢下你一个人了,江沅似乎想到了什么,“下辈子,我也不饮孟婆汤,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好。”
“到时候,换你提小兔子花灯。”
原来他还说了花灯,不忍心戳破江沅的话,宋延巳点头,“好。”
他们原来见过这么多次的,江沅伸手给宋延巳掩着被角,垂着眼看着锦被上繁琐的纹路,可是她怎么都不记得了呢?
江沅有些失神,不对,她是记得的,记得杏林诗会,记得那首月桂词,记得被她羞辱的满面通红的高公子,记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她的答卷上提了一首小诗,可她却没细看,只一心想着帮哥哥出气,转眼就给丢了。
还有上元节的那盏花灯,那日她与江芷大吵了一架,抢了那盏唯一的小兔子灯,被父亲训的心里委屈异常,索性哭着跑了出来,她不记得中途撞过多少人,更不记得当中有没有宋延巳,她只记得那盏花灯真好看,小兔子的眼睛红彤彤的,像两颗硕大的红宝石。
从来都不只是有她追着他跑,他也追过她,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那些他记得的她不记得的,他知道的她不知道的,她想忘的,他不想提的,命运总是光临的阴差阳错。
宋延巳牵着江沅的手,等她感觉到他在晃她,才回了神,“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好久没见过阿沅了。”
宋延巳扣住江沅的指尖,十指相扣,“有点想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江沅咬着唇瓣,一双大眼盈盈含水,他原来从不与她说这些的,哪怕是他们关系最好的那两年,他也不曾这么说过。
“一直想说的,开始是拉不下脸,后来就没机会了。”
“现在有了。”
江沅托腮看着他,“你好好养病,等身子好起来,要天天说给我听。”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殿内地龙烧得滚烫,江沅坐在小狐狸毯上,和宋延巳相对而笑。
声音传到外殿,何谦他们才松了口气,紧了紧身上袄褂,心里期盼着这个冬天早日过去。
三月,春暖花开,江沅的肚子也有了动静,太医院的大夫全都睁大了眼,整日轮番候着,连第五先生也被宋延巳揪了出来。
“瓜熟蒂落。”
第五先生不堪其扰,他还在鼓捣新草药呢,这一天到晚的呆在女人屋里也不是这么回事啊,终于,在他被迫着又探了次脉后,捏着小山羊胡保证道,“帝后这胎要好生得多。”
“什么时候生?”
同样的人,同样的问题!
他是医者,又不是神仙,左右不过这两日,便看着有些焦虑的宋延巳,开口敷衍道,“今晚吧。”
没想到第五惠一语中的,夕阳低垂,这还没到晚上,江沅的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这是宋延巳称帝以来,后宫唯一发生的一件喜事,凤起殿的宫人们皆卯足了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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