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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裴玉戈凡事先告罪的事嘟囔两句发发牢骚,别的倒也没多说什么。
不多时,便到了侯府。
萧璨出发去宫里前便差人去告知襄阳侯回门之事,其实按以往礼法,这回门也该办得热闹些,以彰显新妇在夫家的轻重地位。
不过这点被裴玉戈否了,男子与男子娶亲之事百年以来大吹大办到无人不知的唯有从前的靖北王,可他与萧璨并非两位靖北王那般幼时相识、水到渠成,本就是为了巩固结盟关系的表面功夫,这回门的阵仗实在不宜弄得太过喧闹。
打前站的王府侍卫已提前过来告知,裴绍携夫人至府门内等候迎接,先到的是王府备下的回门礼,一箱箱贵重礼物流水似的被送进侯府。
不过这些裴绍都不在意,从前也是沙场征战搏出来的军功爵禄,如今只像个老父亲,搓着手眼巴巴得朝府外面张望着,也不管暑天里正午时的日头又多毒。
还好襄阳侯府的人并未等太久,没一会儿,亲王府的车马便停在了侯府门前。
先下马车的是萧璨,不过许是车里说了那些话心中还有些闷气,他并没有伸手去扶裴玉戈,而是令徐正礼和徐正言这兄弟俩人伺候着人下了马车。
“臣参见王爷…王妃。”
裴绍还有些不习惯这么称呼自己的孩儿,唤完萧璨还顿了下才半转过脸给裴玉戈行了半礼。
“今日是回门,侯爷又是我的岳丈,不必拘礼。”
听到萧璨这么说,裴绍愣了一下。
却并非因为那番客套,可是因为萧璨的自称。
他因军功受封侯爵,先帝朝也算是京城一等一的门户了,可无论如何也越不过皇家宗室,更不要说萧璨这等天子胞弟的尊贵身份。
即便是这儿婿再怎么嚣张跋扈,尊卑在前,裴绍都不能如何,可萧璨这番全然放平姿态的自称着实让他有些不敢应,只能抬头去看儿子。
裴玉戈站在萧璨侧后方一些的位置,他也注意到了萧璨的自称,在看到父亲有些疑惑地表情后,他只是回以安抚的微笑并轻摇了摇头,示意裴绍不必紧张。
之后才像是故意提醒萧璨一样,虚虚攥拳掩唇轻咳了几声。
这招确实比客套话更管用,萧璨听见了,立刻扭头来看他,随后道:“急着来岳丈大人府上,连皇兄留饭都没顾上。
路上只喝了些茶水,估摸着是被风激着了。”
夏日正午哪有什么凉风,即便有,那也是闷得人燥热出汗。
“正巧,饭已备好,王爷随臣来。”
萧璨睁着眼说瞎话,裴绍也便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寒暄两句后便由裴绍领着去了。
饭摆在前院,其实以往都是摆在萧夫人那儿、要么就是书房。
裴绍是北境穷苦人出身,年纪稍长后入伍从军,一直到后来挣得侯爵尊荣。
虽贵为侯爷,却无贵胄的奢靡与规矩,平时若是没事也是夫妻俩一道用饭,可这儿婿是个男人还是亲王,倒是让夫妻俩有些为难了。
裴玉戈瞧出父亲迟疑,便主动替父开口请道:“王爷,不知席上可否请母亲一同?父亲他们一直是同桌用膳,而且家中长姐幼弟皆不在,只怕席上冷清。”
萧璨立刻会意,并未回裴玉戈,而是看向裴绍与萧夫人笑道:“二位同平日一样便可,我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巴不得那些规矩越少越好。”
“王爷请上座。”
裴绍夫妇这才松了口气,侧身让开请萧璨上座。
萧璨却摇摇头,转过来问裴玉戈道:“你平日坐哪里?”
裴玉戈主动走过去却没坐,而是微抬了下手示意他站得那个位子的一边,两人并无过多言语交流,萧璨只瞧了一眼便走过去主动落了座。
虽然他不喜处处被人供着敬着,可也清楚以裴家父子的为人,他若是不先做,其他人只怕根本不会坐,便索性自己选了裴玉戈身侧的位子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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