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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崔氏和玠、珢三人都诧异地看着阿雾,阿雾才了悟自己又多嘴说错了话。
待崔氏去后,阿雾借着年小对玠、珢二人旁敲侧击,才知道,安国公老太太可不像平日做客那般慈善可亲,私下里待几个媳妇都甚严。
她未用饭,哪个儿媳妇敢先用?
饭毕,玠、珢二人自回他们院子做功课去了,阿雾因无聊,也黏了跟去。
也不打扰玠、珢二人,自要了笔墨纸砚,研墨练字。
说起字,又是阿雾的一大遗憾。
前世阿雾身子弱,腕无力,写字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欠缺些气势,于一心追求完美的阿雾看来,实在是人生一大败笔。
想她京里排得上号的才女,一手字却拿不出手,实为遗憾。
半晌,荣玠见阿雾埋头练字、心无旁骛,心下好奇,这妹妹他是知道的,在读书习字上毫无天赋,每日里练字也不过强为应付,不想今日却仿佛入了佳境,能静下心了。
荣玠在旁暗暗查看阿雾的描红,见她已描了一页虞世南、一页欧阳询、再一页颜真卿,目前描的是柳公权。
荣玠暗自摇头,“贪多嚼不烂,妹妹何不专心只描一人,习其精髓?”
阿雾勾画出最后一笔,才搁笔洗墨,拿手绢拭了拭额角的汗水,足见其用心。
这才回头笑着对荣玠道:“自古名家,羲、献、欧、虞、颜、柳,凡能各成一家的,一点一画,面貌皆各有不同,神髓也全无相似,可想这书法出众者必要变其神貌,独成一体,方能出师。
老杜说转益多师是吾师也,我这是想集各家之长,创吾之体也。”
阿雾半玩笑半认真地道。
“哟,好大的口气啊,看来咱们家要出第二个卫夫人了。”
荣玠显然是不信的。
习字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勿忧也不与他辩,只几年后再来看自己的字,定叫他吃上一惊不可。
“何以独描欧、虞、颜、柳四家?”
荣珢做完功课也来凑了一角。
“依我看,这四家就好比诗家中的李、杜、韩、苏,四物中的梅、兰、竹、菊,最是神妙。”
“五哥,你瞧她的口气,小小年纪就敢纵横指点大家。”
荣珢不服,又道,“我却独爱黄山谷。”
荣珢稚气憨顽,却偏偏爱装出一副小大人模样。
“各法入各眼。”
荣玠身为哥哥,自然要和稀泥的,“只是六妹的功课似乎著有进益。”
阿雾一听就知道糟了,她这还是没能忍住卖弄。
但玠、珢二人未做他想,只当是阿雾忽然开窍了,儿郎总是难免心思粗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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