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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一直立在地上,见二人都已坐定,小小的身影一板一眼的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礼,“儿子给阿玛、额娘请安”
。
康嬷嬷见四爷微微点头,忙搀着弘晖起身,小阿哥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便是自己的亲孙子都比不过去。
福晋拉着弘晖的手,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虽说只是短短几日未见,她却觉得他好似清减了不少。
定是功课太累了些。
“康嬷嬷,再跟膳房要个白糖油糕罢”
。
小孩子都喜欢白糖油糕这种甜腻的糕点,只一条,它是糯米做的难以克化,一般都是拘着阿哥不让阿哥吃的。
四阿哥也看得出福晋这是心疼弘晖了,但慈母多败儿,弘晖作为他的嫡长子,继承爵位的不二人选,岂能太过于平庸。
他打断福晋的关心,转而问了些今天什么学了甚么,可有难处?这便是问学了。
弘晖挣脱额娘,垂手恭立于厅内,“今日先生讲了资治通鉴·魏纪”
。
“那‘面从后言,古人所诫’何解?”
“古时候人最忌讳的,是表面服从而背后反对”
,弘晖不假思索便答了出来。
福晋坐在旁边,只觉得面皮火烧火燎的热,四阿哥哪是在问学,明明是在敲打她。
她微微垂首缓解面庞上的这股热意,听着父子俩一问一答,等到面上由红渐白,便使了个眼色让康嬷嬷带弘晖下去洗手。
她自觉面色正常许多,才斟酌着开口道,“永和宫娘娘今日给四爷指了两个格格,都已安顿妥当,既是妹妹们的好日子,就不留爷用膳了”
。
四阿哥定定看住福晋几瞬,他不曾说话,抬脚便走。
周围的宫女全都眼观鼻口观心,只当自己天聋地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苏培盛本就一直就在外边候着,此刻见四阿哥出来,忙跟上去服侍,只是不敢冒头,鹌鹑一般缩在后面,只求尽量不碍着主子爷的眼。
以他对主子的了解,主子爷应该是生气了。
前面的小太监也小心的提着灯笼,照亮主子脚下的路,四阿哥走得极快,众人便如一阵风似的跟着,只盼着莫要再有不长眼之人惹了主子。
初春的晚上还有些寒意,四阿哥见了冷风火气暂且摁下去些,想到永和宫娘娘,他步履慢了许多,“都是哪个府上的?”
即便是这样不明不白的一个问题,苏培盛也立刻答了上来,“角门旁边的那个小院,住的是包衣管领耿德金之女耿格格,西边那个略大点的院子,住得是四品典仪凌柱之女钮祜禄格格”
“带路罢”
因两个院子离得不远,无论去哪个都只有一条路,引路的太监拐了个弯,甚至不用问主子,一行人便朝着西边去了,快到了角门,周围也只有手中提着的灯笼默默的发着幽光“谁住在这?”
四阿哥停下脚步,周围的院子都是黑漆漆的,不似有人的样子。
无论是福晋还是侧福晋乃至宋氏,都会派人提着灯一直守着门口,等着前院的消息。
而角门附近的这个院子,竟默无声息的关着大门,毫不在意的样子。
“回主子的话,是耿格格,她今日午时便进了这兰院,还在大厨房叫了膳,只是奴才也不知,为何无甚光亮”
苏培盛一五一十的说道,作为四阿哥身边头号心腹,整个贝勒府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至于耿格格,死道友不死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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