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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再交待了一些话,“你要唤起他对未来的憧憬,可以同他讲一讲你见过的那些女人,多么的多姿多彩,环肥燕瘦,有红有绿;他现在还年轻,未来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尔后再举例告诉他,他现在绝对不是最惨的,这天底下比他悲哀比他寂寞比他没良心的男人多了去了。
让他千万要节哀。”
楼西月眸含笑意,“你懂这么多,怎么不自己劝他?”
我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同他是一类人,比较容易沟通。”
“哪类?”
“白眼狼那类。”
我向楼西月投去了寄予重望的一瞥。
他抖了一抖,接着进屋与贺庭之促膝长谈。
我在外头候了片刻,屋中有琴声传来,徐徐响起,宛若潮水般向四处流散,拍打在耳畔。
我心头舒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楼西月同贺庭之果真是那高山流水一般的知己。
我欲返身而归,见着一袭杏色身影立在院中槐树下,陆小月好似在思索什么,神色柔和,失了往日的蛮横。
一声浑重的浊音之后,琴声嘎然而止,好似一把木梳,自中间硬生生折断。
陆小月一愣,眸中愕然,望着贺庭之的屋子,静立了许久,终是迈步上前,推开屋门。
贺庭之指尖淌血,他眼前的落霞杉木古琴,琴弦突兀地断了两根,染了血痕好似割在心头上。
陆小月咬着唇,神色一紧,似有不忍,却踟躇在原地。
贺庭之望向门口,问道,“谁进来了?”
陆小月没说话。
阳光泄淌下来,在她的身后拉下一道长长的斜影。
这二人默不言语,任由暖风将案上的书簿吹得“沙沙”
直响。
我叹了口气,迈进了屋,与贺庭之笑道,“贺大人,是我,夏景南,我来找楼西月。”
朝屋里望了一圈,见着楼西月悠然自得地执了本书,斜靠在软椅上,指尖敲在案上,兴致盎然地读着那本《三朝野史》。
贺庭之牵了牵嘴角,“楼公子饱读诗书。
眼下我眼睛不好,见着喜爱的拿去便好。”
楼西月终于拨冗抬头看了看我,笑着谢道,“多谢贺兄。”
我偏头瞅了瞅陆小月,思索了一番,沉痛道,“啊,陆小姐也在啊,昨日夜里西月断不是有意要轻薄你的。
原是见着你喝醉了,想将你送回屋里,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若是冒犯了你,我这个做师傅替他向你陪个不是。”
此言一出,楼西月一顿,陆小月一惊,贺庭之一滞。
“啪啦——”
那《三朝野史》落到地上。
“你方才说什么……”
陆小月眸光扫过来,我顿时觉得背上凉意阵阵。
我往里屋退了两步,“咳咳,陆小姐莫要动怒。
是我管教无方,我徒儿素来风流惯了,做事难免奔放了些。
好在昨夜并未铸成大错,还望陆小姐海涵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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