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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篇文用词浅显直白,毫无修饰。
但就是这样一份布告,却叫李白读出了为官者的真挚。
或许,这才是百姓能看得懂、有诚意的好政令。
李白签了文和印,双手将布告递给于主簿:“于翁所书,叫李白受教了。”
于主簿顿了一瞬,又露出往日那副长满笑纹的面孔:“这是县尹命下官发的布告,下官可不敢揽功。
等这布告一张贴出去,只怕周县丞那头便要代替潮阳望族,找您谈谈了。”
李白被于主簿话里的谨慎推托气笑了。
合着当地豪奢一找上门来,这小老头儿就准备装个没事人,把棘手事都丢给他来担着?
李白屡遭人际滑铁卢,越品越不对味,便凉凉嘲讽:“于翁倒是比七娘卖我还要快。”
于主簿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了,嘿嘿笑着,只装作听不懂这话。
李白还想打两句机锋,外头却有门事狂奔进明堂,跪地禀告。
“县尹,广州大都督府的传信使到了,说是张都督有亲笔书信给您。”
李白闻言,连忙起身带着于主簿往县府公堂上迎接来使。
张九龄到任广州已经有段日子了,李白在潮阳忙得焦头烂额,一直也没分出心神前去问询;再者,张九龄算是岭南道的头把交椅,而他只是个县令,越过潮州刺史与张都督互通书信,这不是找事儿嘛。
这回张九龄主动找上门,李白自然心切,想要探问对方近日如何。
李白急匆匆到了前头公堂,才发现七娘已经先一步到了。
平日里招猫逗狗的调皮孩子今日倒是乖巧,给来使搬了座椅,奉上热茶,还嘴甜的一个劲儿夸赞人家长得好看。
李白这个当阿耶的老脸一红,连忙上前将七娘提溜到身后:“小女疏于管教顽劣不堪,有冒犯之处,还请上使莫要见怪。”
七娘猫猫探头:“才没有呢,我只是想问张家阿翁身子好不好,上回谭娘子要带我去广州玩儿,看阿耶需要人照顾,我才忍住没去的。”
李白低声:“行了吧,咱俩谁照顾谁啊。”
七娘呲牙,还想跟师父狡辩两句,那位使者却忽然开口:“此行大娘子叮嘱了,若李七娘想去广州小住几日,可与我同行。”
七娘当即嘚瑟,不断用食指戳着李白:“你看你看,诶嘿!”
李白:“……”
来使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李白:“这是都督托我转交给李县尹的信。
看过之后,若有什么话想带给都督,还请写个回信,后日我离开潮阳之前呈来。”
使者又交代几句,见七娘也犹豫不决,便要她再琢磨一日,出了县府去驿站落脚。
李白将人送走,回到后堂坐下,这才拆了书信。
“……老夫初到广州,陛下便追加了一道圣旨,要岭南道各州县仿照昔年大庾岭路,修筑包括潮州、韶州、郴州、永州、连州、邕州等贯穿东西南北的多条岭内驿道。
潮州至漳州自古便是往来要道,山路难行,此次必定在开凿之列。
老夫思来想去,有意着太白来负责潮漳道诸事项。”
2
李白听说过大庾岭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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