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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殊,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站在那方长长的乌木书案前,西装革履的谢晋犹豫了好会儿,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句。
而与他隔着张书案相对而立的那个男人穿着件亚麻的纯白单袍,猫眼石的扣子散开两颗,露出半边锁骨,衣带系得有些松散,衣袖的边缘在轩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下,闪烁着银丝暗云纹的痕迹。
他的肌肤是种病态的苍白,张面容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间,近乎无暇,宛如美玉般。
他的眉眼生得张扬漂亮,艳质灼灼,左边双眼皮的褶皱舒展开来的时候,就会显露出上头那点殷红的小痣。
于是他垂眼时,总会多添几分令人无法忽视的致命风情。
只是戴在他眼前镶了金丝边的镜片冰冷没有温度,替他压下了几分眉眼间张扬的颜色,平添了冷淡禁欲的味道。
这样漂亮的皮囊,仿佛逃过了岁月的辗转磋磨,即便如今他已是二十六岁的年纪,看着却仍如少年般。
风月不改,他亦未改。
谢晋的话在他耳畔,好似颗极小的石子落入水里,未曾惊起丝毫波澜,他仍望着窗外,隔着水波粼粼的池塘,望向院子里那颗老槐下,老小两双人影,双眼瞳漆黑,镜片仍泛着薄冷的光。
似有几分漫不经心,他的手指还在窗棂上轻轻地扣了扣。
谢晋有点无奈,“《天阙》我替你取回来了。”
在他眼前的这个言不发的男人,叫做慕云殊。
是自少年时起,便已在书画界名声大盛的天才山水画家。
十年的时间,这位曾经惊艳画坛的天才少年,已经成为了华国书画界公认的山水画大师。
他的画作在国外更是被拍成了天价。
只是这次,慕云殊耗时年创作而成的《天阙》出,就在书画界引起了极大的争论。
因为这幅画虽然笔法仍然纯熟到无可挑剔,但与他往日的画作相比,确乎是少了些意境。
就好像被抽了骨的柔软皮囊,形在而神韵不复。
虽然仍可以算得上是副佳作,但书画界里许多颇有见地的老人们却还是从这幅画里看出来些端倪。
终究是不如慕云殊以往的作品那般令人惊艳。
像是少了点点什么东西似的,使得这幅画还不够尽善尽美。
向来备受瞩目的这位天才画家沉寂三年,复出的作品和他以往的那些画作相比,却只能算作是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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