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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顿了顿道:“既如此,为何不忍辱负重,留得有用之身,出了这樊笼,蛰伏以待时机?待天下有变,再图勤王诛逆,方是正道也!”
苏凌说的直白,对刘玄汉更是无半分保留。
刘玄汉知道苏凌说的是正理,只是依旧有些不忍道:“可是,董祀等人”
苏凌冷然道:“董祀之徒,真大丈夫乎?以弟观之,其罪有三。”
刘玄汉讶然,怔怔的望着苏凌。
苏凌不给刘玄汉考虑的机会,急道:“其罪一,帝以血诏示之,乃久苦萧元彻欺压也!
然晋室倾颓,满朝上下,有一人可抗萧元彻者?帝不明,董祀岂能不明此理乎?董祀等既明,为何不死谏帝安之、忍之,却为何助长?一旦事不可违,帝将置于何处耶?能全身而退?”
刘玄汉身体一抖,脸色惨白。
苏凌又道:“其罪二,血诏本就乃密辛,从未张于天下!
董祀此举虽是奉诏而行,如何让天下人信服?反观萧元彻,向来以奉天子以令不臣自居。
无论他是否如此,然天下皆是有目共睹。
暗诏与明理,孰是忠良,孰为乱臣?”
“这个”
苏凌再次出言道:“其罪三,大丈夫知何事可为,亦知何事不可为!
萧元彻权势欺天,相较之,董祀等不过是跳梁小丑尔!
然董祀却心存侥幸,暗存毕其功于一役之心,突下杀手,妄图一击即中,实则谈何容易?他身为当朝车骑将军,岂看不破乎?既能看破,却仍旧一意孤行,何也?”
刘玄汉有些丧气道:“一腔热血”
苏凌丝毫不留颜面,冷然道:“一腔热血?当天下人皆乃黄口小儿不成?无他,私心作祟!
那萧元彻若是引颈就戮,他董祀真就不会称王称孤?”
,!
苏凌说的慷慨,更是一针见血。
刘玄汉亦为人杰,岂能不知,只是心中不愿面对罢了,苏凌丝毫不留情面,将这伤疤全然揭开。
刘玄汉颓然坐于长椅上,寂寂无言。
满目辛酸。
苏凌凛然道:“如此宵小,死便死之,何须不忍?”
言罢,苏凌不再说话,意味深长的看着刘玄汉。
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刘玄汉定然需要时间消化一番。
过了半晌,刘玄汉这才訇然起身,朝着苏凌便是一躬道:“贤弟此番话,震人心肺,玄汉受教!”
苏凌这才一摆手道:“兄长乃是仁慈最长者,只是一时之间未曾看破罢了,兄长安心在司空别院等待,弟定早日前往相助!”
刘玄汉这才点点头,方道:“我不能久留于此,如此,为兄便日夜翘首以盼贤弟早来了!”
两人互相抱拳,刘玄汉这才出了后院门,朝巷口去了。
送走了这颗定时炸弹,苏凌久久坐在屋中,心绪难平,心中也着实纠结。
一方是颇为看重他的萧元彻,而另一方又是这样一个对他无比相信的刘玄汉。
他如何取舍?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再想下去,便要精神分裂了。
想到今晚还不知道承天观一行有何事发生,索性回到自己房中,交待了王钧,无要紧事不要前来扰他。
大被一蒙,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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