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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月白色的锦裙从廊下亭亭行过,动作间裙边如波澜微荡,不急不乱,只带过环佩相击的叮当声。
女子走至一间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随后推开门进入。
“阿兄。”
陈皎皎提着食盒走向书桌,看清眼前景象后微蹙了眉,无奈道:“怎么又把茶盏打翻了。”
书案上有一滩水渍,旁边则是被碰翻的茶盏。
她接着说,“不是说让人给你递吗,有没有烫到?”
“你给我备的茶温度刚好,哪里会烫到。”
陈霖笑道。
男子一身白衣,周身气质文雅,唇红齿白,看上去很是俊俏,再往上却系着一条白绸遮住眉眼,甚至半个鼻梁也藏于其下,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陈皎皎一叹,眉间蓄着忧愁。
阿兄自小活泼好动,喜欢舞刀弄剑,跟着父王学了一手好功夫。
奈何天意弄人,少年时一场大火将他心爱的兵器烧了个尽,他自己也没逃过厄运,被浓浓黑烟烧坏了眼睛,再也看不到光。
自此,他变得温和寡言,也开始试着握笔读书,让一根白绸主宰了人生。
陈皎皎望向远处的陈设。
虽然身体不便,可他没有忘记心中所爱,房间中仍摆着一架子的长刀利剑,甚至还有几对亮闪闪的镖。
陈皎皎不愿兄长唯一的喜好都被断送,但每每看到那些泛着寒光的兵器心中便发怵,担心他不慎受伤。
可兄长又不喜时时被人伺候,她便只能吩咐小厮注意着屋内动静,若有何异常即刻来禀告。
她放下食盒,拿起一旁的布帕将水渍擦净,随后从食盒中拿出饭食,一一细心摆在他面前。
陈霖听着动静,劝道:“你身体不好,这些琐事不必日日亲自来。”
“不看着你用饭,我便不踏实。”
陈皎皎轻声道。
她自小体弱多病,旁人在草坪上踢键子玩蹴鞠,她只能在房中日日喝苦药,时间长了便无师自通,学了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医术。
“阿兄,我只有你了。”
她看向那一抹白绸,恳求道:“你定要保重。”
“又多想了。”
陈霖微微一笑,宠溺道:“爹娘和幼弟都记挂着我们呢。”
陈皎皎红了眼,心中酸涩。
身为东北王之女,享受着锦衣玉食,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她七岁时和长兄来到魏都为质,只在新岁时与爹娘见过两面,平时一直依靠书信联系。
魏都的府邸虽然宽阔,却总是空荡荡的,远没有家中温暖。
每每东北来信,她总要晚上偷偷点起蜡烛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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