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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汴梁城外时,秦文下马,跳上陶花所在的马车,掀开帘子进去。
陶花皱眉:“我不是跟你说过,进女儿家的闺房,一定要通报一声。”
秦文不与她理论,到近前坐下,叫一声“陶花”
,伸手握住她的手。
陶花看他面色郑重,也就没有反抗,仔细聆听。
他寻找着措辞,缓缓说道:“到汴梁城后,人事复杂,你只管去见徽王,听他指示即可,不用理会旁人。”
陶花点头。
“你最好时常跟在他左右,没有他、没有我,你别轻易出门,明白吗?”
陶花想撇嘴说“那我不得闷死?”
看他神色郑重,就没打岔。
他深深看她一眼,眼中五味杂陈,挑帘要跳下车时,陶花在背后出声:“等等!”
他踩在车辕上弓身回头,帘子一半挑起,一半散下,冬日正午的薄阳照得他面色温润轻柔,双眸如星,光芒隐隐四射。
陶花坐在车内,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轻声问他:“你没其他要跟我说的了么?”
他慢慢地一闭眼又睁开,让眼睛适应车内外的光差:“你还想听什么?”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微风吹拂车帘,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扫过二人相交的视线。
他整个人如铁似钢般的坚硬:“你不说话,那我先走了。”
“喂!”
“什么?”
“如果……”
她抿了抿唇,“如果我真的那个什么清誉有损,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真正爱惜你的人,会明白体谅;不肯体谅的,也不必嫁他。”
“如果……如果是你”
,她一咬牙,说了出来,“你会爱惜体谅吗?”
“我早就说过,你要是想嫁给我,随时可得。
咱们两个联姻,大周军权便固若金汤。”
陶花刷拉把他挑着的帘子夺过放下:“快滚,省得我一箭穿了你的喉!”
又行得一会儿,车速渐慢,最终完全停了下来,外面隐约传来锣鼓乐声。
陶花下了车,看见汴梁城门就在眼前,城墙下众多欢天喜地的百姓们在等着凯旋归来的士兵,有敲锣打鼓的,有舞狮踩高跷的,一团喜气。
陶花被这份喜气感染,不由也微微笑起来。
与这份喜气十分相衬的,她听见一把苍老却兴高采烈的声音大叫着“贤婿,贤婿!
你运筹帷幄,大败契丹,此番立了头功一件!”
陶花好奇地侧头一望,看见一位富态的白须老者,正扶起跪在地上的白衣将军,那将军站起身来,猎猎风姿掩不住一身儒雅气息,正是秦文。
秦文对那老者极为恭敬,一幅俯首帖耳的样子,他在军营里、在陶花面前的那股傲气完全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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