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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床之上的男人豁然张开双目,他眼底沁着血色,神色阴鸷狠辣。
暴动的信息素疯狂在楚骥的筋脉内冲撞着,仿佛在斥责他这个蔑视“规则”
、倒施逆行的疯子
即便他拥有让天下人忌讳的强横力量,但也同样要受其牵制。
信息素无视一切法则,唯有匹配的坤泽才能安抚。
而没有匹配坤泽的楚骥,他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变成一只失去所有理智、直至杀戮至死的野兽。
男人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他弓起身体,结实的双臂拢在头颅两侧,双目时而清醒,时而浑浊狠厉。
刹那间,他忽然坐起身体。
一只手挡着眼睛,露出的一只眼睛阴鸷沉沦,另一只绷起的青筋沿着粗粝的指根一直蔓延到亵衣下的右臂则一下扣住床侧的重剑。
这柄重剑长约六尺,比一般男子还要高大,战场之上斩杀过无数头颅,亦不缺少达官显贵、高门望族子弟虚伪无能的血液。
剑身剧烈嗡鸣着,在从窗柩投射进来的月色下闪着冷然的剑光。
他呼吸粗重,仿佛无头野兽一样拖着高大宽阔的身体半跪起身,刹那间又停住动作。
楚骥呼吸沉得可怕。
他粗喘着,试图摒弃头颅中疯狂叫嚣的杀意。
不过是本能而已——他不可能失控!
可暴涨的信息素丝毫没有顾忌,没有坤泽圈禁的家伙嚣张而又狂肆的铺散,势必要耗尽他所有理智。
楚骥的眼底蒙上整片猩红,他表情可怖的狰狞起来,手臂猛得抬起,重剑从剑鞘中被拔出,“铿锵”
一声穿进玉石铺垫的地板。
寝殿外,原本站着眯着眼打盹的丁从喜被这声尖锐的巨响惊醒,瞬间睁大眼睛。
内侍惊慌的看向他:“丁大人……”
丁从喜抬手止住他的声音,眸光犀利的看向寝宫,除了那一声巨响外,没有其他的动静。
他稳住心神,拉过这个小太监,低声快速吩咐道:“快去请义父过来!”
你在看什么
内侍连忙道:“是、奴才这就去!”
禁军统领陈扬今日恰好奉命在殿外守候,无楚帝亲令,他绝不会闯入帝王寝宫前,即便是任何特殊情况。
丁从喜紧握着拳头,两手抵了抵,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断一样,他猛地扯过身旁的一名小太监,用力压低声音说:“你,速去请坤泽宫前来候命!”
小太监呆了呆,紧接着表情要哭出来一样:“丁大人,这不可呀,陛下最是厌恶坤泽,您是知道的。”
丁从喜狠辣道:“住口。
若你再啰嗦,咱家现下便以耽搁圣上龙体丢你去乱葬岗!”
小太监吓得一抖,哆嗦着跪地领命:“大人饶命,奴才这就去。”
丁从喜松开手,盯着他跑去请人,心口仍是死绷着。
楚帝狂傲自大,一向不把信息素暴动放在眼中,在此之前楚帝也的确未被信息素过多影响。
可史书记载的鲜少几例例子太过惨烈,没有坤泽牵制的乾元最终全都会化为失去理智的猛兽,直到厮杀至死,纵使楚帝目前情况不明,可丁从喜也必须搏命赌一赌,万一楚帝无事,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有事,兴许还能拖上一拖。
江德满刚睡下,便被叫醒,听着宫人的描述,只觉得大不好,抓住传信的小太监,压低声音连声道:“去唤坤泽宫的人来,记住了,绝不可惊动其他人!”
他抓着小太监的胳膊,呵斥道:“快去!”
来叫人的小太监已经吓得不行了,被江德满一呵斥,腿软着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他差点跌倒,一路又往坤泽宫的方向小跑,路上正巧撞到一名宫女,差点真跌了。
小太监急得骂道:“宫禁已到,你还在这里鬼混什么,还不快该到哪到哪去,耽搁了咱家唯你是问!”
小宫女低着头,连声瑟瑟道歉:“是、是,奴婢这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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