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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瞪大眼,“你刚才说的——”
乌须君擎灯照向他们两人,道:“所以,两位仙君,如果你们是凡人,你们又是何其固执愚蠢呢?”
“……”
琦羽呆呆看着他,又看向应蕖,半天才找回声音似的,呐呐道:“你个混蛋玩意儿为什么要卖红薯……”
珠鸣扶额重叹口气,应蕖用扇子挡住半张脸,引魂灯的寒光在扇面上划过,将那大漠孤烟的扇画染出几分凄冷来。
琦羽还没找对重点,又问:“而且本王何时欠过你黄金万两了……”
伴随他这一声脱口而出的自称,漆黑的镜道里慢慢浮出了薄亮,应约能听到扫帚轻轻扫过什么,湿布缓缓擦过水缸的细碎声响。
“走吧。”
乌须君转身道,“快要到了。”
他走在前方,这下没人来与他同行,凤鸟与绿荷花步子变慢,像是突如其来的近乡情怯,珠鸣抱着胳膊等。
与冥君走得最近的竟成了那花灵。
从方才起花灵便乖乖走在后头,沉默不语,此时步子倒是快了几分,想要追上冥君的脚步。
可突然乌须停下步子,这花灵一时刹不住,几乎要撞到他身上。
引魂灯被举高几分,两股寒气在半空纠缠,乌须君一碧一红的双瞳在这昏暗光下浸得剔透。
他对花灵少年道:“离本君远一点,提这灯已经够冷了,太凉的灵气本君不大喜欢。”
话里虽像是在传达喜恶,却没含着厌弃的语气,仿佛就是在陈述事实。
他的不喜欢不是个人的偏好,而是真实感觉上的表达。
花灵少年的脸变得更加白,眼底露出几分细微的慌张,他急忙点点头,往后退了好几步,都要站出引魂灯光晕的边缘。
越往前走,亮光便越盛,在不知踏出了哪一步后,周围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清冷的天光照下,众仙君骤然出现在了一方院内,院中地面铺满了雪,池塘上结了薄冰,顺着檐下冰凌看去,能望到宫墙高耸,五脊六兽也覆了白衣。
冥君烦恼似得叹了口气,怎么这个时间也是冬天,他还就和冷嗖嗖的东西过不去了么。
正想着,一支火红的羽毛伸到眼前。
珠鸣道:“给。”
“姐,他可是冥府主君,怎么可能怕冷!”
琦羽彻底忍不住了,窜到乌须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羽毛疯狂往他怀里塞,“给你都给你,你俩不行,你俩不成啊!”
乌须啼笑皆非,他与珠鸣都没有那个意思,这小凤鸟倒是焦急。
忽然,听得廊下传来一声呵斥。
“单染,你给我站住!”
那声音与珠鸣一般无二,佩环细细的叮当声响起,率先跑出来的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乌须往前一站,白日里不再明亮的引魂灯光将众仙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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