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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齐南县一伙拐子落网,当中正有当初拐走高家姐儿的,然而姐儿卖去了何处,他们也不清楚,只说是北边。
高阳凭借在常悦楼做事的便利,遇见北边的行商等,就把雇人画的女儿画像和一把铜钱塞给人家,托人留意。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们也快没念想了,但不这么做,心里就没盼头。”
不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一个行商再行路过齐南县时,去常悦楼找到高阳,说自己在荣县见过一个很像高家姐儿的丫鬟。
之所以能认出来,会因为高家姐儿的胎记长得有些特殊,正在眉心处,有些像哥儿生在那处的孕痣。
“看穿着打扮,应当是大户人家的下人,过得不算差劲。”
高阳心下略有安慰,鉴于是多年来的唯一一个线索,他果断收拾了盘缠行李,决定北上一探究竟。
为此,他跟常悦楼的东家请假,结果东家却直接将他辞退了。
“您也知道,自从那件事之后,常悦楼的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不过您放心,那等做饭放错料,以次充好的糊涂事,我是一次都没做过的!
本以为凭借良心做事,能得东家的善待,可我被辞退了,那个当真闯了祸,推出一个帮厨顶锅的灶头师傅,人家还好端端地留着呢。”
说到这里,高阳苦笑着摇摇头。
“差事丢了,孩子还是要找,哪知一路搭着牛车,刚走到半路,我的盘缠就被贼偷去了,只剩下贴身缝的几两银子,千辛万苦来了荣县,打听出来一点消息,却说我家姐儿怕不是在荣县,而是跟着主家从盛京来的,早就已经回去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秦夏,语气略带恳求之意。
“在齐南时,就听闻秦掌柜您二位要去盛京开食肆。
昨日我路过这家客栈门口,看见您和贵夫郎从马车上下来,又因是夜里,不敢叨扰,因此一早就在这里守着。”
“我在常悦楼做了多年,自诩手艺过得去,我不求当掌厨师傅,便是个帮厨、杂工也做得,只望您大发慈悲,收留了我,给口饭吃就罢。
我如今一心想去盛京落脚,好继续寻我家欢姐儿。”
秦夏没想到听来的是这么个故事。
他现在已经忆起高阳这个人,记得他来食肆时,除了家中娘子,还带了一个小子。
高阳没有否认,说那是丢了大姐儿后又生的孩子。
“不说亲戚,就是家中爹娘,都劝我们别找了,可小子是我们的孩子,姐儿就不是了么?”
尤其是他这姐儿早慧,三岁时已经很懂事。
午夜梦回,高阳仿佛还能听见大姐儿叫他爹的声音。
忘不了,当真忘不了。
秦夏见高阳一脸沧桑,好似比在齐南县打照面又老了几岁。
这样的人,他不介意给个机会。
问过虞九阙,确定还能余出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可以晚点走后,他就领着高阳回到了酒楼中,给了掌柜些银钱,说要借他们后厨一用。
当下不是饭点,后厨有灶口能借,掌柜找了个伙计领他们去。
到了地方,秦夏说明自己的要求。
“高兄,下面我说三道菜,你做来予我,若是合格,我开了食肆,必定给你在后厨寻个差事,若是不太成,我也可以送你去盛京。”
只是送去之后的事,他就不过问了。
高阳有手有脚,总有安身立命的机会。
秦夏清楚,对方求到自己面前,也是因为不想放过自己这个“捷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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