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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乾坤…”
“最宜白日宣淫。”
宋延巳的事就这么自然的落到了谢生平手中,谢太傅敲着他的卷宗,父在母亡,行四,少有大智,文采斐然,是名家韩大儒的关门弟子。
好好的文道不走,偏偏要入武行。
谢太傅眉头微皱。
“老爷。”
门口传来长随的声音。
“进。”
谢大人见那人掩了门,不待他行礼,便挥手,“说。”
“小姐出府了。”
长随弓着腰,低头道,“安国侯今日携夫人去宝阁寺上香,要不要…”
“随她去。”
谢太傅摇头,示意不必多言。
车马内呈钰睡的安然,江沅靠在宋延巳怀里,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翻着书。
江沅也偶尔看上两眼,都是些极其深奥的文章,便打了个哈欠,又往宋延巳怀里钻了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了眼。
马车微摇晃,黄花木雕花的小几上摆着套青白釉瓷的茶具,车内点着夜寒苏,散着好闻的香气。
宋延巳看着怀里陷入沉睡的人儿,小心的合了书册,她睡着的样子好看极了,菱唇不染而朱,微微的翘着,他就这么垂着眼细细看她,指尖滑过江沅的脸庞。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年。
初次见她,是正安八年,三月的桃花开的极美,花雨之中她好奇地问:你是要死了么?然后伸手给了他新生;再次相见,是三年一届的杏林诗坛,他作为韩大儒的弟子出了其中一题,她则青袍锦衣,在里面大出风头,羞辱的高家公子抬不起头,只为一雪数日前兄长被辱之耻;三次相见,是在中元节的四方街,那日街道上灯火阑珊,她拎着小兔子灯笼从他身边撞了过去,灯笼落在地上,摔灭了里面的烛火,那时的她好似刚受了委屈,还泪眼婆娑着,就这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抹着泪就跑了过去,他看着她,身后传来几个丫鬟追赶呼喊的声音。
这些年他努力的挣着功绩,拼了命的往上爬,当时他的喜怒很纯粹,只一门心思的想为母亲报仇,想把那些欺他辱他的人统统踩在脚下,那时候的他做梦也不曾想过,这条路到最后竟是如此的难走。
剿匪归来那日,他骑着骏马,带着满身的荣耀、满心的骄傲,一抬头,正巧撞上了江沅的眼神,她就这么高高的站在阁楼上,生机勃勃,鲜活耀眼的不得了。
后来皇殿夜饮,她跟着江夫人入宫,天气尚冷她便着了薄衫,明明冻的瑟瑟发抖,面上却依旧强装着无畏风寒的模样。
他就这么不自觉的走了过去,递上手中温热的掌炉。
他看着她诧异抬头,继而又红了脸,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笑的羞涩,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跟着她一同笑了起来。
好似从那天起,她就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他身边,就像个小尾巴。
“宋将军。”
“宋大哥。”
“中离哥哥。”
再然后,她嫁与他为妻,新婚之夜,他忽然想到好像好多年前,蓉安与傅正言闹别扭,曾带着他偷偷跑去算姻缘。
算命先生说他:徘徊踟蹰,姻缘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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