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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着,心中稍稍定了,想起沉临渊那个外热内冷的恶劣性格。
他这个叁弟向来是只对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东西出手的性格,入不了他眼的无趣女子,想必嫁与他后也会很艰难吧。
这么想着,太子沉祈年不禁对这素未相识的关氏小姐萌生了一丝怜悯。
察觉到这点后,他旋而苦笑,自己这个将死之人,还提得起心来同情别人吗?
只是有些兴趣而已……
关玉麟的胞姐。
从未公开露面的关玉秀。
父皇至交,掌管兵权大任关家的嫡女。
父皇为叁弟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对,不是为他,而是给叁弟的。
沉祈年若有所思的笑。
也许父皇在很久以前……就预料到他的身体情况,因此早早就做好了打算。
“年儿,身体如何了?”
远远传来一声女子的轻柔问候。
随着宫人的传唤通报,面目温善的尊贵女子袅袅步入殿中。
宫婢们纷纷下跪请安。
“母后。”
太子却不起身,仍撑着手侧躺在榻上,虚弱的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来:“母后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被额前垂落的几丝墨发遮掩,动作慵懒,神态淡然,唇边总漾着若有若无的淡笑,在这抹笑的映衬下,那苍白的脸色显得他整个人愈发虚幻。
让皇后没由来的心痛。
“母亲探望儿子,需要挑什么日子吗?”
皇后叹息着,将手习惯性的贴在儿子的额头上。
太子乖顺的任由母亲的动作,有些无奈:“也只有母后还总是拿我当孩子呢。”
“你才及冠,即使贵为太子,在母后眼中,依然只是个孩子。”
皇后摸着无异常,才放下心来,看着殿内虽生了炭火不冷,但儿子这衣冠不整的模样,终归还是担心他冻着,便亲自动手把榻上的棉被摊开盖到了太子身上,直到没过脖子。
沉祈年摇摇头,止住了母亲,苦笑:“孩儿无事,这屋里也太热了些,再加这层棉被,非得把我焖熟不可。”
此事这才作罢,太子也吃了教训,把衣冠整理齐整,衣领拉好,坐起身来与母亲闲聊。
“今日春日宴如何?孩儿身子不爽利,未能去看,还请母后给我讲讲吧。”
皇后微微一笑,拨弄着腕上的手镯:“有什么好讲的,不过是些武夫的杀生之事。”
“母后。”
太子无奈。
他身子虚,自被诊断不能习武后,母亲便再也不准有人在他面前谈起与习武有关的任何事,为的是怕戳伤他的自尊。
但这份过度体贴的好意,同样也让沉祈年感到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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