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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些年装傻白甜装得炉火纯青,袁常足也看不出破绽,他慢慢放下警惕,走近她,声音难得透出些沉重意味。
“师妹啊,有些宗内隐秘,我也就只敢告诉你。”
他将方石投支走,江载月也不担心。
五条水母须,虽然让她的精神值下降不少,但她的战斗力上升了许多。
袁常足应该是看不见她的腕足,不然也不会在她的虚幻腕足伸进他脑子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袁常足苦笑道,“你别看我刚刚那么威风八面,在宗门里,我和我师尊都是修人道的少数派。”
江载月,“师兄,天道和人道有什么区别吗?”
“那区别可大了。
修人道的修者,至少都还是人身,可是修天道的师长们……”
袁常足身体微微发抖,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场景,“师妹,你应该也见过了。
那些……东西,”
他压低着声音,“和咱们这些人就不是一伙的,他们修的都是什么天外至灵的大道,管长出的异肢叫道肢,管那种……不人不鬼的身体叫道体……但是修什么道,会把自己修得越来越不像人啊,我看啊,他们都是些邪魔外道,你千万别和那群人扯上关系……”
江载月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她忍不住问道。
“师兄,镜山中的吴师叔修的是天道吗?”
袁常足摇了摇头。
“吴长老是修人道的。
总之你记住,宗门里只有镜山的吴长老,我师尊,还有血兰谷的姚谷主,白竹阁的卢阁主,无事庙的易庙主就这五位长老是修人道的,其他的长老都是修天道的。
你要是遇见了其他长老,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千万不要被他们盯上。”
江载月又问,“师兄,修天道的长老真的有这么可怕吗?那为什么修天道的那位长老要出手救我?”
像是想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袁常足打了个寒颤。
“师妹,他们出手救你,绝对不会是出于什么好心。
你别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刚入宗门的时候,我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就是偶尔觉得自己的皮肉很难受,像是有东西在啃我的肉。”
“后来有位修天道的长老看中了我,他把我带进师门,然后让我浸在一个池子里,他说等把我的皮泡胀了,就可以帮我剥下来,然后把血肉融进池子里,慢慢长出一个完整的道体。
可是最后他把我的皮剥了又剥,我的血肉还是没融化进池子里,长出他满意的道体,他就把我扫地出门。
如果不是庄师叔好心收留,我现在都不一定能活下来了……”
江载月回到自己的房中,耳边仿佛还回荡起袁常足那平静得让人头皮发麻的语气。
如果袁常足没有骗她的话,他以及吴长老,庄长老都是修人道的一脉,他们与那些修天道的长老势如水火,而修天道的长老也邪异非常,这两种人若是知道了她长出道肢,她的下场只怕都不会太妙。
那么兜兜转转,难道她还得找回祝烛星求助?看着从自己衣袖里探出的透明触手,江载月轻轻捏了捏它,她已经掌握了怎么将这玩意收起和转移位置的一点窍门,平时压力大的时候,也确实觉得捏着它有几分解压。
如果她的精神健康值没有因为长出它们而永久下跌的话,她或许真的会考虑留下它们,但是现在……江载月饥肠辘辘地站在窗边,明明肚子已经被食物填饱,但现在的她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饥饿。
仰望着头顶那片无数雪白腕足微微摇动的星空,江载月试探性地摇动自己转移到头顶的腕足,她觉得如果从高空中看到这一幕,她头顶的五根透明触手,应该像随海浪摇动的海草般不起眼。
然而空中的雪白腕足却注意到了她的动静,它从苍穹落下,只是这一次没有进入她的房间,而是礼貌地停留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寻我吗?”
如同过往一个月里的生分不存在一样,江载月一把抓住面前的雪白腕足,虚弱道。
“仙人,我好饿啊。
现在饿到连道肢都快动不了,您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祝烛星的声音温和了几分,“你没有生病,只是你的神魂多长出了一部分道肢,自然会有些虚弱。
我这里有一点食物,你用道肢吃下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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