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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允适时地按住了小五的耳朵,对一脸天真懵懂的小五啧啧叹了声。
倒霉孩子,还在心存幻想呢,可惜就不该想的。
岳弯弯又昏了过去。
她昏过去以后,元聿终于也呼出了口气,倒在了她的身旁。
她的睡容疲倦而香甜,鼻梁尖尖的,哭出了淡淡的红痕,眼窝处也全是泪珠儿。
女孩儿才十六岁的年纪,在神京,这般年纪的贵女,手上是不会有这么多茧子和伤痕的。
元聿盯着她按在自己的胸口,还维持着求饶姿势的岳弯弯,心软无比,捞起她的纤细的玉腕,在她的手背上,将青肿的虎口又揉了下。
血丝已结了痂,等血痂脱落自然好转,连疤痕也不会留。
虎口处药膏已经被吸收了,不过伤只好了一半,他支起上身,越过岳弯弯取下床头的药膏,挤出一团乳白色的化瘀膏,揉匀了,替她抹上。
那药涂抹上去冰冰凉凉的,岳弯弯半边身又在衾被之外,被冻得一个激灵打颤,齿关轻摇,皓面发白。
元聿叹了声,放下药膏,敞开了怀抱。
果然,这小妇人自己寻了过来,一条臂膀将他圈得死死的,连喘口气的机会几乎都不再有了。
元聿微微皱眉,但却仍没推开她,反而将退到了腰上的被子扯上来,严严实实将她盖住了,又拿了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
她只管锁着他腰,嘴里黏糊糊地振振有词,元聿起初听不清,也不曾理会,但她这梦呓发起来,
是愈演愈烈,最后,元聿终于听清了——
“你这条小公狗,腰力真好。”
“……”
放肆。
他攒了眉,于心中郁郁道。
这两日,雪已经停了,等到黎明破晓时分,一团淡淡的金辉,正刺破云层,倾泻在泛着银光的苍鹿雪南山的山头,随着解冻的冰泉水,从山涧扬波奔流而出。
山涧处,到处都是野花。
要说南明荒僻,可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于数九寒冬,窥见漫山遍野的繁花盛开吧。
一早起来,江瓒便被山腰处那团云霞似的烂漫鲜花迷住了魂似的,连董允叫也不回。
岳弯弯再一次发现,自己是从男人的怀抱之中醒来的。
这一次明显少了许多慌乱,她非常镇定,伸足下榻勾住自己的靴履,随后,身子滑得像条泥鳅,从男人臂弯里钻了出去,套上衣衫,穿上长靴,轻手轻脚地迈出了红帐。
身体好像被上了药了,竟一点都不感到疼痛,反而冰冰凉凉的,她古怪地停在红帐帘外,又朝里探看了眼,耳朵尖都红透了,装作是冻的,勉强镇定地离开了。
她走以后,元聿才睁开了眸。
望着不断翻卷的帘门片刻,随之起身,更衣着履。
昨天董允送来的印鉴,是陈恩赐的。
岳弯弯受了欺负以后,董允多存了个心眼儿,命人跟着那陈恩赐,便得知他去了南明城最是风流快活的地方。
并且走时,恰好又遗落了这枚印鉴。
董允的人将他捡了回来,交给了董允,陈述了事情经过。
董允猜测,陈恩赐必定很快便会发现印鉴丢失,凭他目前和胡氏成婚在即,他一定会趁着月黑无人返身回去寻找。
醉仙居十二个时辰迎客,因此董允立即又安排了人,决意来个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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