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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自言自语的声调,偏偏又让刘白听清:“……房租都没给。”
“你那么多厂房的房租,谁给了、谁没给,难不成你都清楚?”
刘白是不信的。
陈疆册牙床上下触碰,唇齿迸发出轻巧的一句:“当然都清楚,尤其是这一栋,清楚得不行。
租给谁的,什么时候交的,每年租金多少钱,记得一清二楚。”
闻言,刘白冷哼了声:“差不多得了,我在这儿租了三年,你才知道我的分公司在这儿。”
陈疆册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倦懒的眼,笑意难辨。
他没回话,像是被挑明后无话可说。
由冰冷的水泥建筑物里出来。
室外日光岑寂,空气里泛着凉意。
陈疆册拿起手机看了眼,不到八点。
手机探出天气推送,今日有雨。
是尤为寻常的一个工作日清晨,陈疆册取车,驶离园区。
快到家时,车窗玻璃砸落了一滴雨,昭示着潮湿的春日尚未落幕。
他将车停在院子里,进屋后洗澡,换了身衣服,走到落地窗边,俯身而望,是花开满树的楸树,粉嫩的花瓣被落雨砸落,与泥水混淆。
是一场孤寂的春色盛宴。
冷色调装修的房子,空洞,死气沉沉。
像是失去颜色的旧梦,等不到绵延回温。
陈疆册的眼里是泛不起波澜的水面,又过一年了,他仍是独自赏花。
-
阮雾不过是去茶水间泡杯咖啡的工夫,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她办公室外围满了人。
其实工作室的人年龄都和她差不多,性子好玩得开,哪怕是开会的时候,也会嬉皮笑脸地喊她一声“雾大美人”
。
没有人喊她阮总,也没人喊她绵绵。
一声声的“雾大美人”
响起,他们自觉又有默契地分了一条道。
阮雾这才看清,他们方才隔着透明隔断窗,欣赏着她办公室里的玫瑰。
一大束玫瑰,含苞待放,鲜嫩欲滴。
员工们眼神暧昧,促狭又八卦地问她,是她男朋友送的吗?还是追求者?
阮雾脸上没有令人浮想联翩的绯红,她凉声一笑,幽幽道:“上班时间,一个个不在工位坐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信不信我扣你们工资。”
一个个佯装委屈地离开,目光却频频流连在她办公室的那束热烈鲜红的玫瑰上。
阮雾松开百叶窗,将外界的视线全部隔绝在外。
而后才拿出手机,不需要猜,她都知晓是谁送的。
但当她准备给季司音发消息时,赫然发现,半小时前,季司音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一条是,我给你送了一束花,记得查收哦雾雾。
还有一条是,我五一打算订婚啦,你大后天要没什么事,就算有事,也务必推了。
拜托,你最好的闺蜜结婚,你怎么可以不来?
季司音和陈泊闻分手后,只谈过一个男朋友,订婚也是同那人。
手机里,阮雾同她道喜,说自己肯定会去见证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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