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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门口的人——大腹便便,活似一尊挂金搂银、奔着闪瞎人眼去的矮胖墩子。
巧了,说曹操曹操到啊。
“哟,王公子,稀客啊。”
褚凤一挑眉,阴阳怪气地说,“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王士常怒气冲冲地来,也没料到云絮房里竟坐着褚凤和曲港,至于正好被褚凤挡住了的那个,既能同桌玩牌,估计也是哪家的小纨绔。
他是张狂,但被他老子耳提面命多了,心里也多少有点谱,在安平城,姓曲的和姓褚的刚好在谱上。
脚下当即一个急刹,王士常按下满腔怒火,杵在门口不尴不尬地拱了下手,赔笑道:“我今早给云絮递了帖子,邀她夜里游湖,结果久候不至,便过来找她,无意惊扰几位。”
屋内没人说话,王士常面上有点挂不住了,忽听由远及近一阵脚步,鹤梦楼的管事三娘匆匆赶来,后头跟着他的随从。
三娘走过来朝他福身,接着进屋见礼,随从则趁隙凑过来小声报信:“少爷,打听到了,里头是常州刺史府的曲公子、长宁侯府的褚二公子和文定侯府的徐六公子。”
徐六公子,大名徐篱山。
vae!
徐篱山确实也是个小纨绔,但稍显别致——这位小爷曾上曲刺史家帮刺史调解夫妻恩怨,教育夫人‘家暴零容忍’;去城隍庙为抢地盘的乞丐话事,主持年度‘丐帮大会’;推着城西的瘸子秀才当街抢亲,四轮车轮子都擦飞了,揭露新郎“其实在外头有人并且已经生了个大胖儿子”
的骗婚行径,成功让新娘当场改嫁秀才;帮城中两帮泼皮化解恩怨,宣传“屁斯安得腊舞”
的和平思想;组织学堂学生帮村里的残疾老夫妻抓擅自逃离猪圈的母猪,用红绸绑着母猪敲锣打鼓地荣归故里……可谓“战功”
彪炳,甚至多次被民间组织评选为“感动常州八大人物”
“热心助人百姓代表”
“争斗调解高手”
等荣誉。
此外,徐六公子惯爱飞鹰走马,又擅制香书画,纨绔圈他混得如鱼得水,风月榜上也常坐第一。
一言以蔽之,是个很能混的。
王士常鲜少回安平城,但也对“徐六”
有所耳闻,更要紧的是他的谱上写着:文定侯虽无实权,却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随从见自家少爷神情迟疑,不禁松了口气——少爷在外头惹了麻烦,回家顶多挨两句骂,他却要被打死的。
可他没庆幸多久,就见王士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没了忌惮,倒显得微妙了。
此时,褚凤也总算被三娘哄得消气落座,没他挡着,王士常便瞧见了徐篱山。
徐篱山背窗而坐,外袍松垮地披在身上,一把削肩,脖颈瓷似的白。
窗边的梨木花架捧着一树极品赤丹,丹霞雕成,如火燃烧,却压不住他。
“啪嗒”
,他屈指弹倒一张骨牌,抬眼看来,“好看吗?”
这一眼,含煞带烈。
王士常没回答,怔了,傻了,听见了自己喉头哽塞的声音。
但这不能怪他神不附体,他想,因为窗前的人不仅好颜色,一双眼睛更是了不得,眼波流转间像是附着妖气,与生俱来,惊心动魄。
“我当是哪来的牲口乱跑乱撞,吓人一跳。”
徐篱山下颌微抬,语气含笑,“原来不是啊。”
好不客气的嘴!
王士常被这口尖牙刺破绮思,恼怒地把徐篱山盯着,先前想到的那茬也跟着提上了嘴,“哟,这不是被文定侯府驱逐出京的庶六子么,久闻大名啊。”
如今文定侯府比长宁侯府势大,徐篱山却不配与褚凤相提并论,因为“嫡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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