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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夜色,一灯如豆。
聂怀瑾坐在床榻边,裴长清点了点药膏,抹在她的背上。
其实伤口并不多,也不深,但是裴长清有意拖延,她并不知晓,他有意按重两下,她也只是咬咬唇,剩余的皆数过去。
“到底怎么了?”
这场无休止的拖延毕竟有尽头,裴长清放下药膏,看聂怀瑾一声不吭低下的头。
聂怀瑾的脑袋被迫抬高。
她静静地看着裴长清的脸,看这张脸上与从前不同的那一点城府和深沉。
她看着他看了许久,忽的愧然地说:“抱歉。”
裴长清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灿若星辰,却不像平素里那样,熠熠生辉。
室内沉默了许久,裴长清开了口,“你今日留在那里了。”
聂怀瑾没有回答。
她的沉默是一种暗示。
裴长清坐在床沿上,揉了揉她的脑袋。
“和你没关系。”
他把下巴点在聂怀瑾肩膀上,“没有人会觉得真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只是个由头。”
他在说前朝之事。
“程家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裴长清向她解释,“这本就是圣上的意思,不会偏袒程家。”
可聂怀瑾还记得程家的发难。
如若不是她的缘故,裴长清不至于到连一个程家都敢挑衅他的地步。
“别想得太多。”
裴长清眉目柔和地看着她。
他从前总希望聂怀瑾眼里多看着他,多在意他。
但现在他却觉得这并没有滋味。
让她担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觉得,那件事,我做得很糟糕。”
聂怀瑾知道,裴长清也知道。
许睿宗就是想整顿裴家杀鸡儆猴,但这件事不该发生在聂怀瑾身上。
谁的手里都可以沾上裴氏的鲜血,但唯独聂怀瑾不可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避免想到这件事。
好像只要不想,这件事就不会存在,她犯下的错误就不需要埋单。
长京城落叶几轮,她从来如旧。
父亲曾教导她做人要诚实,也教会她一人做事一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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