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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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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那边的梦魇被人破解了。

尹望在破庙那边设下了阵法，与梦魇命脉相连，死在梦魇里的路过修士都成了滋养他壮大的养分，而梦魇破碎，带动了他被反噬。

青年踉跄跌下了床，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窗牖关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风，浓烈的血腥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被蒸腾发酵成了另一种难闻的气息，尹臻臻坐在床榻上，漠然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眼底尽是凉意。

长及脚踝的发散了下来，星点烛火打在女子半边侧脸上，光影斑驳，勾勒出杂乱的线条。

“你输了。”

她音量不高，却足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那有怎么样，”

尹望毫不在意地抹去唇边的血迹，脸上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柔情。

“臻臻，就算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

“好啊。”

尹臻臻从床上走下来。

她太瘦了，仿若轻飘飘的纸片人，皮囊却是好看的，过分的病弱苍白，绸缎一般的青丝滑至裙角，洇开明艳色彩。

很多人都以为尹夫人长年累月的生病，早就没了下床的力气。

他们想的都是错误的。

她温柔俯下身去。

耳畔利刃捅破血肉的声音，尹臻臻听得分明。

“我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女郎低声轻柔呢喃。

如果施千诀在场，或许可以认出来，尹臻臻用的，是尹醒在梦魇里赠送给她的匕首。

过去与现在奇异重叠。

那确实是尹醒赠送给尹臻臻的武器，为了讨因为生病而整日恹恹的妹妹欢心，只是这把兵器太凶了，所以被尹臻臻和杜望的画卷一起，放在盒子里，自此不见天日。

所以也没什么人知道。

“臻臻，”

尹望没动，只定定地注视着主动接近他的尹臻臻，青年那张脸与杜望一模一样，有时候甚至会让她生出和青梅竹马的爱人对视的错觉。

可她痛苦清醒地知晓，杜望早就死了。

死在尹望化鬼那一日。

她的面前。

那时候的尹臻臻声嘶力竭哭得厉害，她尝到了眼泪的味道，尹家的大小姐其实是个不怎么爱哭的姑娘，她病弱却又坚韧，就算一眼看得到自己早亡的未来，也能坦然面对。

那是她第一次这样哭。

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而那面目模糊的半妖，在她绝望的泪眼中，渐渐变幻了模样。

像是一场永不结束的噩梦。

尹臻臻偶尔也会疑惑，人的承受力真的那么强大吗？

宠她爱她的哥哥，死无葬身之地。

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被抹除了身份。

陪伴她长大的侍女，在血泊中倒下，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