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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十分庆幸昨晚把这个案子最重要的一环想通了,不然单凭一份存疑的流水单真的很难撬开李莘的嘴。
因为第二次见面,李莘已经是有备而来。
李凤臣李莘请了个律师。
办案多年,尽管警察和律师都作为法律体系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也大都秉持着还原真相的初衷,但谢隐面对这种情况,仍旧有很强的不适感。
不适归不适,毕竟法律允许,谢隐也没法子。
“谢警官,我当事人对于她所不了解的情况有权保持沉默。”
这大概是这位四十岁出头,名叫郭璞的律师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谢隐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这家伙当年参加司法考试,背会的第一句话可能就是这句。
韩易在旁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倒是谢隐不急不忙,将李莘的银行流水单递了过去。
“李莘同学,请问为什么在去年12月之后,你的提款规律发生了巨大变化。
12月发生了什么,让你需要多花了2万元钱?接下来又有那些支出,让你每个月多花5万元?还有······5月份之后,你为什么都没有再提过钱?”
谢隐近乎一字一顿说完这段话,语速放得很慢,看似为了条分缕析说明问题,实则那双鹰眼正观察着李莘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李莘还没等听完这段冗长的提问,双眉便微皱,先是表现得很茫然,再后来,就是一副莫名其妙表情。
她看向郭璞,轻声问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郭璞则抬手示意李莘稍安勿躁,旋即转头问谢隐:“谢警官,银行流水作为我当事人的隐私,你们有何依据随意调取?”
谢隐不紧不慢喝了口温水:“这位律师,姓·····哦姓郭。
郭律师,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公安机关因侦查、起诉、审理案件,需向银行查询案件直接有关的个人存款时,向银行提供立案通知单和正式查询函即可。
有关单位和个人应给予配合。”
说到这,还没等郭璞回话,谢隐继续说:“相关手续我们公安机关已经存档,他日案件完结,提起诉讼时会给检察机关送卷的,合不合法合不合规,自有检察机关裁断。
自然不劳烦郭律师操心,郭律师也讲究权力,那你也应该知道自己操不操得起这份心。”
郭璞被有理有据地怼了回来,只能摆出一副“你们自便”
的表情。
谢隐也不急着说案子,他轻轻舔了一下唇角,眉梢微挑,扯开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郭律师,我们带着镣铐跳舞跳得久了,怎么舞姿优美还不受伤,比你们门儿清。”
韩易一旁观战,被头儿这一段反击震得格外提气。
他看着谢隐最后的那个微笑,由衷觉得他家头儿那双本就带桃花的眼睛笑起来可真好看。
刚刚要让女孩子们看到这一幕,估计得被迷得个七荤八素来。
可真真切切坐在这里,目击一切的女孩子,李莘,却丝毫没有兴致观赏这位警官的美貌。
她见律师也没话可说,神色上明显不安起来。
她干巴巴地说:“就日常生活,买衣服,买包,买学习资料······不自觉把钱花超了,这也犯法么?”
谢隐“啧”
了一声,从韩易面前拿来一个档案盒,食指轻点了几下,不紧不慢,韵律十足。
“李莘同学,湖岸中学是一个管理有多严格的学校,你比我们清楚。
即便是周末,没有教师的假条,你都出不去。
这么小的活动范围,精准的时间线,你觉得我们作为警察如果想要调查你的消费状况,真的查不到么?”
谢隐停顿一下,因为他看见李莘舔了舔微干的嘴唇。
即便桌上就有水,她却没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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