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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飞见到夫子的窘状,朝他眨了眼。
“夫子见谅了,子飞明白您的意思,您强调的是‘空性’,要说的是世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要人舍去执着,学会放下,是吧?”
他替夫子解困。
夫子脸更红了,这小子明知他的意思,却非要搬了一堆道理来驳得他无言,这小子实在是―
他恼得抬首,眉刚抬,就见到燕华竹,“燕老爷!”
学识不如人,还被撞个正着,顿时尴尬羞愧不已。
“燕老爷,在下不才,恐怕!”
燕华竹瞧着他脸孔红里透青,又见他深吸一口气后朝自个儿作了个揖,当下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举了手,先挡下他的话。
“是小儿顽劣顶撞了夫子,还请夫子见谅。”
马上客气的赔罪。
“不不不,小少爷说得句句有理,而且他饱读诗书、博学强记,这样的孩子实在罕见,我想您……您也不用再为他找过夫子了,在下直言,这世上应该没几个人能当得了您公子的老师吧!”
他自叹不如,不得不有此感慨。
他向来自负自个儿年纪轻轻满腹经纶,不屑教一个幼子读书,可当初燕老爷托人多次诚心来礼聘,他这才给面子的答应授课,来之前还打听了一下,听说燕家公子绝顶聪明,老师难寻,当时他没放在心上,以致这会他是自取其辱了。
这九岁孩子根本是神童,坊间的辞典、字典他倒背如流,四书五经更是横着能默写出来,就连冷门学问的《金刚经》,哪页的注解、哪行的说文,他都能一字不差的举出,这样的人就算是当今状元,恐怕也难对他说文解字了,而他这自以为是的小小秀才,就、就!
唉,别提了!
此时的燕华竹在他面前实在不知做何表情才好,显得高兴就太不给夫子面子了,露出怒容又显得矫情,他只得无奈的一笑。
“我明白了,这段时间多谢夫子的教诲。
子飞!”
他回头唤了儿子一声。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还不来谢过夫子这几日的教!”
“陪读。”
燕华竹话没说完,夫子汗颜,连忙羞愧不敢当的抢先说。
燕华竹反倒尴尬了。
“夫子,您!”
“别说了,在下不配当令公子的老师,我这就先告辞了。”
夫子低着头,狼狈的离去。
瞧着夫子的背影,画眉愣了一下,这人她想起来了,是乡里间少见的青年才子,怎么走得这么难堪啊?
转头瞧向自个儿未来要伺候的人,阳光刺目,她微眯了眼,终于瞧清他的容貌,那张脸跟她一样稚气,但不同的是,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异常的宁静睿智,双眉浓淡适中,明亮的眼波如两泓清泉,神情有着不属于九岁年龄的从容不迫,她的视线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看走了神。
“爹,就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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