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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吕媭心里就不舒服。
“阿母别不高兴,比起陛下和姨母的脸面,我们家受这点委屈算什么?更何况又不是我们一家,我料想藤公长安侯他们家里也一定跟我们一样,多半都被罗珠公以各种可笑的理由挑刺了。”
提到吕雉,吕媭才不说话了。
她素来和吕雉亲近,吕雉和汉皇的那点家底也清楚,早几年和西楚王的争斗中汉皇就把家底掏了个一干二净,国库里只怕比他们樊家好不了多少。
就那点家底,还要养着汉皇手底下的诸多将士,朝廷来年的开销,哪儿哪儿都要钱,实在动不得,只能指着他们这些亲近的旧臣。
出钱出粮她也认了,偏偏还要以这种不名誉的方式,吕媭就是觉得心里有点怄。
“这缺德的法子一定是萧何那厮想出来的,罗珠素来品行端正,肯定想不出这么不要脸的法子。”
吕媭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找出了罪魁祸首,恨恨地骂道。
“萧丞相也是好意,如若不然,阿翁他们哪里敢随便把粮食捐出来?”
百姓遭受雪灾,朝廷拿不出一分钱来赈灾,他们这些外戚贵族倒是一个比一个有钱,一个比一个捐得多。
好名声都是臣子得,骂名让皇帝来背,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以刘邦那小心眼的脾气,现在不会说什么,只要等到雪灾一过,城里的灾民返家,他敢肯定刘邦一定会翻脸不认人,第一个拿这些踩着皇帝脸面博名声的这个侯那个侯开刀。
“阿母知道了。”
吕媭摆了摆手,道,“就你会操心。
你能想明白的事,阿母难道还会不明白吗?阿母就是觉得对不住你。”
樊伉也觉得有点亏。
他们家又出人又出力,结果还要让他这个小孩来背黑锅。
前阵子倒是有几个富户走了关系,托人送了重礼过来,不过人家那是为了巴结讨好樊哙,顺便也想让自己手下的建筑施工游击队给盘个火炕,拉近一下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关系,好当作日后行商的资本,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到了萧何罗珠这儿,就成了他勒索别人了。
天知道他堂堂临武侯之子,吕后的外甥,愿意给一个商户盘炕是多大的面子,真正吃亏的是他好不好?
明明他是个五讲四美的好少年,结果莫名地成了一个喜欢强取豪夺欺压商户的恶劣纨绔,樊伉觉得自己为了汉室天下也是操碎了心,连名声都不要了。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在大汉朝名声太好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健康长寿争取活到七老八十,混个乡老的身份当个老寿星,那才是真正的护身符。
吕媭去了一趟宫中,不知道吕雉和她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满面春风。
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把樊家的库房搬空了大半。
内史的人还挺挑的,钱没拿多少,粮食给樊家留了半年的口粮,其他的全拖走了,走出门的时候,看到樊家廊下冻着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猪,也被抬到牛车上,一起拖走了。
饶是樊伉自觉是见过世面的人,也被这种红果果的不要脸的抢劫行为给惊到了。
看着瞬间空下来的库房,樊伉摸了摸脸,暗叹这年头果然不好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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