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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有些郁闷地将手揣进兜里,却在口袋里摸到了一团纸。
他疑惑地取出,摊开手掌,发现是一只纸鹤,和他从前总是在课上折的那种一样。
回到家,秦漾正团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响,便“啪哒啪哒”
踩着拖鞋跑来开门。
餐桌上还摆着几盘卖相漂亮的菜,近日天气暖,出去接了一趟秦淮回来,也还是温的。
秦家驹却不太好意思地站起身来,说要再去把菜热一遍。
复热过的菜口感没那么好了,肉变得有些干巴,素菜吃起来也蔫蔫儿的。
秦家驹的表情变得比先前更加窘迫,但并不明显,不至于让人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秦淮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并着一口白米饭送进嘴里。
还是记忆中熟悉的家常菜味道,比他自己做的要好吃多了。
一顿饭吃到后半程,冻结的气氛才终于渐渐融化。
先是秦漾说自己的作文拿了校一等奖,被贴在文化长廊里展示,还给她加了额外的品德分;再是徐华分享了一则他在应酬酒桌上听到的离奇八卦,据说至少牵扯了五六个人,是一场令人大跌眼镜的多角恋——虽然在场的还有小孩儿,但徐华向来不怎么避讳这种话题。
饭是秦家驹做的,吃完了,碗也是他洗的。
秦淮和秦漾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哄去楼上休息了。
走进卧室,关上门,秦淮将书包随手甩到书桌旁的椅子上,而后整个人一转,扑进了床上铺着的软蓬蓬的被子里。
老房子的隔音不大好,他隐约能听见楼下有人在讲话,大概是秦家驹和徐华在谈天。
秦淮脸朝下闷了一会儿,这才偏开头,用力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去。
他就这么安静地趴着,片刻之后,终于起身,走到书桌旁,从书包里掏出剩下还没写完的作业,准备开始做题。
他闷头写了一列选择题,手指抠了抠中性笔笔壳上凹凸不平的纹路,呆了须臾,忽然放下笔,从身上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纸鹤——鹅黄色的,折得相当精巧,所有的细节都标准得能纳进手工教学绘本里。
秦淮想不出有谁能在他口袋里塞这种东西,唯一的可疑人物只有枭遥。
他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那只饮料瓶。
饮料瓶上的标签被撕掉了,里头灌了清水,瓶口往下五公分的位置被剪开,反着折下,口子的大小正好够放进那束白雪山——家里没有可供插花的花瓶,再买一只也是浪费,毕竟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不会闲着没事买什么花回来插着玩儿的,干脆将就将就算了,反正已经剪下来的花总有一天是要枯的。
枯了,就是要扔的。
剩下的作业不多,写完,秦淮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骨头都僵得咯咯直响。
他起身,拿上睡衣,准备洗澡去。
房门的门把被拧下,门打开一条缝的瞬间,那本来隔着门与墙听起来音节模糊的谈话声瞬间变得清晰许多。
徐华愤愤的低骂中掩不住哽咽:“秦家驹,我姐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了!”
耍无赖
徐华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这么多年来,秦淮还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失望、愤恨、难过又不甘。
这个中年男人好像总是一副能把天都撑起来的样子,生意亏了笑一笑,受了伤了笑一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先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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