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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
“不要怕。”
可是我怕。
可是他怕。
可是他只能说:“不要怕。”
那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下的。
那江边的旧房子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他还能听见楼下客厅里走来走去的全是人。
有人在询问,有人在哭,所有的声音隔着老旧的木地板从楼下传上来,传进他的小房间里。
秦淮用被子蒙住头,用枕头蒙住头,用手蒙住头,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闭上眼,他还是能听见那一声可怕的巨响,看见那滩血泊。
对于陈离的死,秦家驹什么都没在家里说。
他拼尽全力扮演起一个尽职的父亲,可是秦淮渐渐地也发现,爸爸也病了。
和妈妈一样,不是那种吃了药就能好的病。
秦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第六感再次拉响警铃,告诉他,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就在新年的前一天,秦家驹伤了人,围观群众有人报了警,把他带走了。
这个摇摇欲坠的家,终于在一晚的狂风暴雨中,成了一片废墟。
坊间开始传开流言,其中真假参半。
可秦淮那个时候对所有事情都那么敏感,一听见有人的口中出现妈妈或者爸爸的名字,他就如同一只应激的流浪猫,浑身的软毛竖起来,弓起背脊,哪怕毫无攻击力,也要为一些不可撼动的东西争一口气。
有一天,徐华从法院回来,身上仿佛扛着可怖的重量,压得他叹了一次又一次气。
秦淮缠上去问他,徐华不说,他就拿刀架在脖子上,求他告诉自己。
他已经经不起一点儿风吹草动了,还不如知道所有的真相,至少心里踏实一点儿。
徐华说,陈离是自杀的,在那之前,她被抑郁折磨了足足两年。
那是一个节假日的晚上,陈离正从店里出来,打算关门回家。
铁皮卷帘门一点点降下来,刚刚触地的那一瞬间,身后忽然有人吹了一声口哨。
陈离转过身去,就看见几个顶着啤酒肚,勾肩搭背的中年人。
这地方相对没那么繁华,像ktv这样的娱乐场所不少,但马路上的监控却不多,平常就有很多不务正业的混混喜欢在这里晃悠。
陈离一下就看出来,这几个人喝了酒,大概是酒劲儿刚上来的时候。
她知道不该再在这里久留,于是赶忙锁了卷帘门底下的手动锁,就匆匆要走。
那几个人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拉住陈离的胳膊,问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唱歌。
陈离挣开对方的手,扭头就走,却又被拉住。
那些人一边嬉笑着,一边要往她身上靠,无耻地向外扩散着自己的信息素。
陈离恶心极了,一甩手,就在领头那人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那些人就发怒了,一个两个露出丑恶的嘴脸,张牙舞爪地往上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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