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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莲旦和霜若一起守着陈霜宁,他时不时地呕血,但与之前不同,吐出来的不多,而且都是黑色的。
霜若说这都是毒血,吐干净了,也就好了。
到了凌晨时,陈霜宁才不再吐了,他脸色白得像纸,但不像之前有种灰败的死气,喘气时,也不再有之前那种费力的感觉。
他的神情放松了下来,这次,是真的睡熟了,而不是消耗过度的昏迷。
霜若扶莲旦回屋休息,帮他盖好被子,微笑着,说:“睡醒了我们吃点好的,晚上我下厨。”
莲旦“嗯”
了一声,霜若捋了捋他的头发,出门去了。
莲旦倦极了,心里又是欢喜,又有些不确定的不安,合上眼,翻了好多次身才睡熟了。
这一觉,说不上到底睡了多久,等莲旦醒来时,日头已经爬到正当头了。
屋门外的走廊里,有人在说话,有人在笑,莲旦坐起身,初时有些迷茫,过了会儿,他猛地醒过神来,连忙穿衣梳头擦脸,以最快的速度弄好后,就往屋门走。
才打开这道门,他就看见小旦和白无双家的闺女正在走廊上玩,梁云正背对着这边,看着他们。
客栈这一层被他们整个包了下来,小孩子在这里玩,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隔壁的几间屋子,门都是开着的,包括最近这些日子,一直紧闭的陈霜宁的屋子。
莲旦看见胖乎乎的小旦拿了个竹篾编的蚂蚱,拉着小女孩的手,两人咚咚咚跑进了那屋子的门,听见小旦在喊“父亲,父亲,你看,你看这个……。”
他听见那屋子里,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道:“白叔给你编的吗,真厉害!”
莲旦睁大了眼。
梁云转了个身,看到了他,眼睛弯弯地冲他笑了起来,抬手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莲旦下意识就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直到走到梁云面前,他转头,往那开着的屋门里望去。
屋子里,两个孩子趴在床沿,在玩那竹编的蚂蚱。
霜若正站在床边,看着他们。
床上,瘦削的身影倚靠在床头,长发披散在他脸颊两边和肩背上,本来合身的白衣,现在宽宽大大地罩在身上。
陈霜宁隔着整个屋子,与门外的莲旦对视。
不久后,他嘴角露出笑意,目光柔和极了,朝莲旦伸出手来。
莲旦的神情,又像在哭,又像在笑,他迈开脚步,跑进了屋门,一下子扑进了向他张开的怀里,痛哭出了声。
……
陈霜宁需要好好休养,莲旦还在月子里,都不宜长途跋涉。
这年的除夕,他们要在西疆的琉璃城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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